舒杳的理智渐渐苏醒,纸巾擦过肌肤带来的痒,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突然感觉,浑身慢慢烧了起来。
她稍稍往后挪,拉开了一点和他的距离,半靠在床头。
本来已经被擦干的鬓角,溢出一滴汗,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在锁骨中间,顺着胸口的线条,一路钻进了轻薄的睡衣里。
沉野的嗓音,带着初醒的困意,显得越发低沉:“你紧张?”
舒杳坦然自若:“没有啊。”
沉野的手没动,贴着她颈部的动脉:“但是,你心跳很快。”
“我……”舒杳低声嘟囔,“我是因为做噩梦才快的。”
“哦。”沉野的右手继续往下,擦完锁骨中间的汗,纸巾停留在睡衣领口。
他的手贴在那最顶上的一颗扣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扔了纸巾把它解开。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沉野把半湿的纸巾攥在手里,轻声告诉她:“但是我没有做噩梦,为什么心跳也这么快?”
舒杳猛的抬头,对上了他藏着火一般的目光,昏暗灯光下,幽深难测。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她,她会有这么多喜欢的朋友、一个那么爱的人,她一定会在心里默默甩对方一个白眼,但是此刻,她却发现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或许就是这么奇妙。
即便当下还没有遇到,说不定哪天,缘分就会不期而至。
过去的二十六年,她一直觉得,一切考验运气的事情,和自己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成绩,工作,都是她努力得到的。
但是现在想想,其实也不完全如此。
起码遇到沉野,算是她人生中从未预料过的头彩。
有些事情,水到渠成好像就在一瞬间,无须多言,却都彼此明了。
心跳如雷,不敢直视。
舒杳想,她终于彻底感受到了,赵恬恬所说的那种所谓心动的感觉。
在这个稍显寒冷,又劫后余生的凌晨。
舒杳的右手在被子里攥了攥,几秒后,她伸出手,拽住他的睡衣领口,微微往下一扯。
一低一仰,俩人的双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这次沉野连惊讶都没有了。
等她退开,他的指尖卷着她的一缕发尾,轻轻捻了捻,眼神里却没有笑:“上次是演给周北川看的,那这次算什么?吊桥效应?”
人在面临危险、惊慌恐惧的时候,会心跳加速,如果这时候遇到一个人,就可能把这种感觉误认为是对对方的心动。
但是,舒杳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
因为她面对他时的心动,早就不是现在才有的。
她的目光温柔如水,看着他缓缓道:“其实上次,没有周北川。”
沉野摸着她发尾的动作停了下来。
“当时,我只是想亲你,而已。”舒杳莫名觉得鼻尖泛酸,开口时,罕见的委屈,“而且我本来是想,下午带你去游乐园,跟你告白的,要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腰被一只有力的手圈住,往下轻轻一带。
沉野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脸。
目光灼灼,落在她脸上,他勾了勾唇:“那你占我两次便宜了。”
舒杳心虚,却诚实:“嗯……”
下一秒,呼吸被侵占。
沉野不容拒绝地吻了下来,贴着她的唇笑:“那我怎么也得占回来一次吧?”
一开始,彼此都不太熟练,唇齿仿佛在打架,他的动作也稍显急切,硌得舒杳有点疼。
但渐渐的,他无师自通般找到了门道。
改为温柔地摩挲她的双唇。
和梦里的节奏反了过来,却同样的,令人血脉喷张,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涌上了脑袋,舒杳的耳朵彻底红透。
窗外偶尔有几声虫鸣,却反而放大了这唇齿间的暧昧声响。
舒杳紧张地攥着他胸口的衣服,手不断拧紧。
齿关被沉野的舌尖轻轻顶开。
舒杳浑身都僵住了。
她两次都是蜻蜓点水而已,这,太过了吧!
舒杳往后缩了缩,舌尖刚触碰到一秒,就因为她的动作而分开。
沉野停顿了一下,最终没有坚持,在她的唇瓣上啄吻了几下后,结束了这场亲昵。
舒杳感觉双唇麻麻的,她抿了抿,低声抱怨:“你这不是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