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年心想他本来以为只是小伤,显然现在造成他发烧是因为那枪头锈得厉害了,他或许在一开始处理伤口的时候就不够仔细,他也知道沈玉的言下之意是:没在受伤第一时间就告诉他。
唔,很显然他错了,也大意了。
“你大概还没见过那伤变成什么样了,现在应该很疼。”
沈玉只盛了半碗粥,全都喂完了,问鱼年:“还要不要?”
鱼年说不要了,他这会儿只想跟沈玉说说话,不过沈玉转身去放碗了,他看着沈玉的背影,用受伤的手挠挠脑袋。
真是完蛋了,玉哥哥难过了,他要怎么哄?
多年相处,对方的情绪说不上是了如指掌,却基本上不会猜错,于沈玉,鱼年自知这次生病绝对是戳了沈玉的心窝了,正疼着呢,是该抱怨自己两句,而又因为对方是自己,所以沈玉将一切抱怨的情绪也全部压了下来,反倒让自己更觉心疼了。
鱼年背靠在软垫上,看着吊瓶里一滴一滴往下落的液体,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对抗病毒的那种热和难受,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费力而没什么精神。
大概脸色也很差,所以玉哥哥都没怎么看自己。
看了会更气……还是不看比较好。
沈玉一直没回卧室,鱼年就默默等着,不过这会儿发烧的感觉已经完完全全包裹住了他,他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脑中反复出现刚刚沈玉垂眸平静的脸。
再怎么粉饰太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都是表面功夫,玉哥哥的心此刻指不定怎样在煎熬,谁让他还没能退烧呢!
如果已经退烧,那他抱着沈玉哄一哄,撒个娇也就好了,可是人还病着,他的底气就没那么足,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鱼年昏昏沉沉躺着,正懊恼着,门铃声响起,很快脚步声传来,鱼年听到了沈钧他们的声音。
“发烧了,我们刚去看他……嗯,知道,不必,我们互相之间都可以替……”鱼年睁开眼睛,就见到师兄们走了进来,沈钧正在讲电话,他第一个进来,看了看鱼年的情况,又退了出去。
“小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沈意一脸担心地走近鱼年,摸了摸鱼年的额头:“好像还在烧,不是说四五点的时候就已经用了退烧药了吗?”
鱼年才睡醒,他比沈意还糊涂。
“给他用了抗菌素,没用抗生素,他的发烧还会持续一阵。”沈玉走在最后,回答沈意的问题。
这就说明伤口的确感染了,但是可以不用抗生素,那就意味着感染没有严重到非用不可的地步。
“都是我不好,是我走了神,小鱼帮我挡了一下才会受伤的。”沈意有些自责地道。
“不用道歉,我很快就会好的,你们别都担心……”鱼年哑着嗓子道。
除了沈钧在外面讲电话,卧室里八个大男人站在床边实在是压力山大,就算他们家卧室很大,可是他躺在床上,除了沈玉之外大家都围在床边,这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着实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