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发疯,就只是因为时浸跟我谈恋爱?”
“这一条还不够吗?我一手带大的儿子,来告诉我,他把一个男人当成妻子。沐总,你要是能生孩子,我绝对不拦着你俩在一起。”
沐年浅笑:“雪柔姐强人所难了吧。”
白雪柔说:“我不想看着白时浸后半生孤独终老,身边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一个母亲,想要孩子好,有什么错。”
“可他现在很痛苦,在我来之前,连饭都不吃呢。”
“……”
沐年接着道:“未来日子那么长,谁确定以后怎么样?雪柔姐在年轻的时候难道就能预知到自己现在的坎坷吗?谁都想有一条顺遂、开满锦簇鲜花的路,可世上那么多人,真的有人能一辈子都是完美的吗?”
“就是段董,家底那么厚,多少人羡慕的出生,却一夜白头,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娶不到,后半生活在煎熬和愧疚中。”
“雪柔姐如果执意要我跟时浸分开,恕我直言,你跟段董的父母没有区别。”
“他们也是一心为儿子,但段董真的幸福吗?”
长久的沉默。
白雪柔一言不语,不知道是在反思自己,还是在想反驳沐年的话。
沐年见她不吭声,下猛剂量:“您知道时浸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白雪柔瞬间坐直了身子,“什么?时浸怎么会看不见?”
“被您推的,”沐年道,“他一开始不肯说,我软磨硬泡,他才说出来。”
“被一心为她好的妈妈,弄瞎了眼。”
听到这话,白雪柔的身体仿佛被什么刺穿,焦急地问道:“那怎么办?还能不能好了?”
“一半的几率。”沐年看着白雪柔,“在他进手术室之前,我们能得到您的祝福吗?”
“……”
白时浸做手术那天,白雪柔梳洗打扮了一番,她把头发扎了起来,看起来精神很多。
白时浸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术前检查完毕后,他抓着沐年的手躺到病床上,在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秒,白雪柔过去抱住了他。
“时浸,妈妈等你出来。”她轻轻道,“沐年给你准备了一颗大钻戒,你出来就能看到了。”
沐年:“?”
白时浸微微有些期待:“好。”
手术室的灯亮起,沐年问道:“雪柔姐?我准备了钻戒?”
白雪柔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戒指盒,递给了沐年。
“等他出来,不管他有没有恢复,你都必须得给他,不能辜负他。”
沐年嘴角一勾,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什么,摊开手掌:“买重了。”
白雪柔一愣,看着沐年手里的灰色毛绒盒子,笑出了声。
沐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他出来就向他求婚,他十九岁就跟了我,我绝对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白雪柔轻轻嗯了声。
手术两个小时,三个人就在外面干等着,空气寂静,谁都没说话,沉默的氛围却异常和谐。
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