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这种畜牲的话是沈时晔会说的。
chapter 46
顾影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睁大眼睛,“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沈时晔冷漠而强势地按住她肩头,“为什么不行?十八岁,成年了,是合法的。”
“这不是……”顾影语无伦次,“这不是合不合法的问题……!”
沈时晔顺着她的话一想,忽然凉凉地一笑,“也是。你是在美国长大的,那里的女孩子都很大胆开放,也许你的初夜,早在十四五岁,在泳池里,在夏天的树林里,就被某个荷尔蒙过剩的蠢货骗走了。”
“你……我…否承认,你对你的导师有不当的倾慕?
【学生】:什么是不当的倾慕?
【委员会】:恋爱和性,孩子。他已经承认了对你的感情,需要我向你宣读他的证词吗?
【学生】:不用。
【学生】:是的,我爱他。
calv听见一道纸张骤然撕裂的声音,默默看沈时晔指骨失控用力。身边的木门砰地甩上,走了两部,沈时晔又折返回来,把折成两半的文件冷冷拍到他手上,声音竟然已经在一瞬间冷静下来,“销毁。我今天从未看过这些,知道么?”
calv知道,他现在的平静,意味着他的怒火已烧到极致,不显示外化,是因为他在酝酿着更冷酷的消解方式。
发火有什么用?该有人为他的不爽付出代价。
顾影被医生喂过了镇静药物,人已经缓过来,蜷在皮质沙发的角落里,蓝色的长裙迤逦垂落至地面。她心不在焉,像沉浸在深色的梦境里,没有人打搅她。直到沈时晔大步流星走过来,一言不发抱她上了直升机。
顾影不哭不叫,不吭声也不喘气,无所谓他又要带她去哪里。沈时晔抱着她时,她未如往常一样伸出手勾住他的肩膀。
直升机内室门砰气,“甲板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记得,我当时……没有办法呼吸。”
是的,从庄文琦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心神不宁,灵魂出窍。
沈时晔停顿一会儿,忽然清浅地一笑,“我并没说过是在甲板上发生的事情,你可别自乱阵脚。”
“……”顾影眼珠不自在地左右动了动。也许是他手指太用力,她嗅到一丝血腥气,目光下意识瞥向他的手。
他的无名指上有一道锐器划开的狭长伤口,随着他指骨用劲,渗出丝丝的血。
“沈先生你的手……”
沈时晔浑不在意地撇了眼,要是顾影不提,他都快把这伤口忘了。
“没关系。”他答得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今晚可以用另一只手。”
“你在说什么——”
沈时晔淡淡道,“你不是说失忆了吗,我有一整晚的时间等你想起来。”
顾影受了一惊,对他话里隐含的轻佻和暗示终于无法视而不见,“不可以……今晚我要回家的。”
沈时晔骤然钳住她的手,闭了闭眼,眼睫投下深青色的阴影。再睁眼时,他眼底冰封,反问她,“为什么不可以?”
“……”
即便顾影不肯开口,沈时晔也早就有答案。带着对她、也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一字一句地揭示,“因为你有深爱的人,要为他守身。”
有人对他当胸射了一箭,不敢回头看,脱下高跟鞋,跌跌撞撞沿着坡道往光亮处、人多处跑。
她赤着脚,街上却污水横流,还有暗藏的锐器和沙砾,跑不了几步,很快被庄文琦追了上来。她听见他雨衣跑动间的摩擦声,回过头大喊,“你再跟踪我,我会报警!”
“你觉得警察敢得罪庄家的人吗?”庄文琦喘着气,“听话,停下来,小影。”
顾影不听他的,跑到大街上,找到家士多进去,对店员比划着,“有人在跟踪我,可不可以借我地方躲一躲?”
店员冷淡地摇头,“听唔明英文。”
庄文琦走进店内,手放她肩上,“rry,女朋友同我嗌紧交。”
顾影一阵恶寒,反手将一双高跟鞋扣在他脸上,“嗌你老姆的交。”
她反身又跑进大街上,这条街临近港大,即便是雨天,也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她顺着人流走进了快捷旅馆,谢天谢地,她随身带了id,可以开房。
建于60年代的公寓楼,房间小得像鸽子笼,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一个蓝色塑料布隔出的淋浴间,几乎容不下转身的地方。但能有个藏身的地方,顾影已经很感激。
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不是爱神的箭,而是浸满毒液的一把剑,令他心口发麻、溃烂。他用冷漠把破洞封住,即便如此,依然能感受到胸口深处一下下跳动的钝痛。
他以为顾影的爱情是属于他的,到手得太轻易,他被蒙蔽过去。现在仔细想一想,她从未说过喜欢他。她只是用她天然含情的眼睛、柔软的身体,轻易地蒙骗了他。
顾影却为他的话呆了呆,不可思议地反问,“谁是我深爱的人?”
“那个畜生。”沈一颗砸在他手指上,“我不做交易……我说过的,对你,我什么也不要。”
沈时晔眼神一冷,手背上青筋爆出,那份愠怒铺天盖地。
上一次,剑桥的雪夜,她用这句话告白。现在,她还敢用这句花言巧语欺骗他。
可她心里明明没有他。
他此时怒火你。”
这宽宏大量的一句,比他之前说过的所有狠话加起来都要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