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现在这个姿势也挺不师徒,倒是像他从前看的不正经小说里的不正经师徒关、呸,他柳闲才不会做那种有悖伦常的事情,虽然他刚刚才胡作非为地索吻——而且居然还失败了。
柳闲幽幽地发闹骚。
遥想千年来花重金想求得我一面的人都能组成一座城了,多少人连我的头发丝都碰不到,而刚才我主动去……谢玉折竟然无动于衷!
他勾引我。他又不负责。
柳闲撅起嘴,忿忿道:“谢小狐狸。”
谢玉折敛了眸,柳闲余光中终于看不见他发亮的黑瞳,以为他要放手了,正想放松。
可其实谢玉折只是在看他微红的耳根。他的耳朵和他本人一样玲珑白皙,此时因为羞意染上了薄粉,像酸甜可口的樱桃。
“志怪故事里,狐狸最爱吸的就是书生的精气。听闻师尊在修剑之前,曾是故去小镇里的教书先生,我们之间,又相配了一点。”
谢玉折闷闷地笑了一声,凑近他耳边道:“我身上别的好处,师尊还不知道呢。”
你在说什么跟什么啊……撇开自己心中那个肮脏的念头,又想到是什么让他直到现在还发着低烧,柳闲实在是不知道是自己活得太久了还是歪书看多了,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想少了还是想得歪了。
总之,他脸红了。
“娶了我吧。”谢玉折炙热的呼吸轻飘飘地朝他凑近,二人呼吸交缠时却让柳闲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了。
他想站起身来却不得行动,背过手去推身后的人也推不动,只好取下策转过了身去,想要面对面地训斥这位大逆不道的孽徒。
“你……!”一别数年,或许是主角光环,不知不觉谢玉折已经比他高许多了。离得太近了,近到清茶气息和梅花香交融,柳闲才知道自己脑袋糊涂地选了个下下下策。
但做人做仙最不能做的就是怂,他要和谢玉折面对着面、眼对着眼训斥他,于是执拗地昂起了头,对上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
他不想再看那双炙热的眼睛了。
却又不想没面子地低头。
从重逢那天起他就一直避着谢玉折的眼睛,就好像其中有会令他深陷的沼泽,如今一看,的确是如此。
这双眼睛里盛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常年累月的情愫在漆黑的深潭里发酵,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在里头滋生了。其中有山雨欲来之势,明明是在无风的河边,柳闲却觉得狂风暴雨要把他全身的理智都给吹落。
他无声吞咽了几下,微仰头时,薄薄喉结的滚动便清晰可见。
瞧着谢玉折离自己越来越近,鼻尖已然碰着了鼻尖,柳闲以为这逆徒又要做出背德却让他无法反抗的事情来,已经提前闭上了眼迎接狂风骤雨,但却只迎来了极缥缈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