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厮点了点头,“公子说,姑娘若是得了空便去寻他。”
宋絮清余光瞥过路过的行人,手速极快地拿过字条,“我知道了。”
将字条送到她手上后,小厮也不多做停留,而是越过她往崇苑殿的方向去。
宋絮清撇了眼身侧的小道,暗暗地松了口气,神色自若地将字条压在书本中,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停靠在昭庭司大门的马车只余下几匹,她一眼就看到在左手侧侯着的画屏和采桃。
不过才走出大门,就听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宋絮清循声望去,看到傅琬和傅砚霁兄妹两人,她颔了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但当她点头的瞬间,傅琬倏地踮起脚尖,高抬手废力捂住傅砚霁的眼眸,“不准和她打招呼!”
宋絮清沉默。
傅砚霁失笑,揭开自家妹妹的手,见怪不怪地问:“又吵架了?”
“我才没有呢。”傅琬撇嘴道,越想越觉得委屈,“哥哥,她定是得了失心疯了。”
宋絮清闻言怔愣地看她,满脸诧异。
“说什么呢。”傅砚霁敛下笑容,拍了拍傅琬的头,“快和宋姑娘道歉。”
“是真的!”傅琬指着宋絮清,委屈得差点就要哭出来了,控诉道:“她没日没夜的学习,连带着崇苑殿内所有世家女都在跟着她的步伐走,我若是不学课业定会落下,爹娘定会骂我,所以只能跟着她们一起学,真的快要累疯了,你看看我眼下的青丝,都是因为她。”
宋絮清:“……”
她一时无言,看到傅琬皱起的小脸,禁不住一笑。
傅琬见状瘪着的嘴抽搐了几下,“你看,她还笑我!”
宋絮清忙抿紧嘴角,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是讨人喜欢。”
“啊?是吗?”傅琬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扭捏了会儿,“刚才的话,实在是抱歉。”
傅砚霁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抬手点了点她的头,“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了。”
宋絮清听他这么说,也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就在转身的刹那,听道傅琬欢喜的声音,“你可是要去见曜哥哥!?”
宋絮清听着她黏腻的语调,都能想到她该有多么的欣喜,倒是有点好奇得是谁,能够让傅琬另眼相看。
“什么曜哥哥,好好说话。”傅砚霁漠声道,刻意压低了嗓音,“不可再像小时候那般称呼殿下。”
他的嗓音不高,但宋絮清离他们也并不远,听到‘殿下’时她神色微怔,眉梢不自觉地挑起。
曜哥哥是裴牧曜?
她又听到傅砚霁说:“还有,掌院已经将你的课业成绩送到家中,爹娘在家等你呢,特地命我来转告你。”
下一刻,便听到傅琬高呼她的名字。
“宋絮清!”
宋絮清转过身,对上傅琬坚定的眼眸。
傅琬煞有其事地说:“今日你和我之间算是有缘,头一次见面没有闹起来,你约我去长安街逛逛如何?”
作者有话说:
傅琬:我要被卷烂啦!!!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张图,好像是心动的offer里的实习生说的话,他说:“我就是洗衣机裤子里的卷纸,把我卷烂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应约
(我对你全心全意的庇护)
都不等宋絮清寻思该如何拒绝,傅琬就已经被傅砚霁塞入回国公府的马车。
宋絮清也上了马车,她垂眸凝着膝上的书本,本打算出昭庭司后就去寻裴牧曜,可此时看来,他应该是脱不开身见她,何况此时天色已不算早,教书先生应该也在家中等候。
今日沈知鸢问时,她所言并非作假,若无意外休沐期间每日安排皆是满满当当的,这不马车才在侯府门口停稳,宋絮清别说是去请安,就连暖玉阁她都未来得及回,就直接往侯府书堂的方向去。
教书先生离去时,已是酉时一刻,他才离开书堂,采桃便来报教坊先生萝音已在暖玉阁候着,宋絮清又匆匆地赶回院中,同她继续习舞。
半个时辰后,宋絮清已是满头碎汗。
萝音倒了杯茶水递给她,“今日要比上一次好上许多,可见你在昭庭司时也未停过。”
宋絮清小口小口地喝完杯中的茶水,掏出手帕擦拭额间的汗珠子,笑道:“不过是晨起时拉了拉筋骨。”
“筋骨伸展开了,对习舞是有益处的。”萝音睨了眼不远处的辰漏,道:“晚点还要去一趟杨府,今日就不同你闲话了。”
此时斜阳早已落下,夜幕不知何时垂下,已然不早。
宋絮清不明所以,顺嘴问了句:“这么晚了,可有事?”
萝音接过丫鬟手中的披风自行系上,“也不知怎么的,教坊今日陆陆续续来了十来家贵女,纷纷指名要我们前往各府教学,教坊内还为此安排好了每人的教习时辰。”
听到这儿,宋絮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失笑问:“可是沈知鸢等人?”
“你如何得知?”萝音狭长的眼眸微微瞪大,但瞧见宋絮清嘴角的笑意时才记起,“我忘了,你们同在昭庭司学习。”
“嗯。”宋絮清点点头,瞥了眼悄然流逝的辰漏,道:“时辰不早,别让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