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看一眼手机,还在通话中,没挂啊,傅延生怎么不说话,昏过去了吗?
就在他要喊一声时,那头响起徒然粗沉的喘息。
“我不在了,就没人能保护你了?”傅延生仿佛如梦初醒,迟来的怒意夹杂被低劣谎言冲击的懊恼侵占他的理智,他的面部绷了绷,咬着牙关冷笑,“乍一听你多依赖我,多看重我,没了我就不行,你他妈说谎脸都不红。”
陈子轻脸还是有点红的。
傅延生想掐死他:“婚前跟人跑,婚后还跟人跑。”
陈子轻从窗边回到桌前坐下来:“我是被掳走的,你不信可以看医院的监控。”
傅延生固执己见,一口咬定他是跟人跑的,哪怕已经看了监控,看了起码三遍。
“什么叫我不在了,就没人保护你了。”
傅延生又回到这个点上,魔障似的撕扯着:“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一旦我不在了,你就会马上改嫁,寻找新的庇护。”
他笑意懒散,话里渗血:“让我说说你的备选名单,做绑匪夫人,柏太太,还是圈子里哪个阔少的少夫人?哦,我忘了,你的老金主说不定看在你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你介绍生意,送你去其他圈子给人当二奶。”
陈子轻感觉傅延生生了怪病,好像料定自己一定会给他戴绿帽一样,这是不是被害妄想症?
绿帽癖觉醒前兆?他抖了抖,撇嘴:“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我。”
傅延生森然道:“架不住你骚。”
“……”陈子轻垂在板凳前的腿晃了晃,忍不住地说,“柏先生跟你的发小们不一样,也不像夏桥正那样绑过我,他很注重礼义廉耻,很有涵养,你别把他拉到我们的事里面来了,这多不好啊。”
傅延生在心底怒骂,你个蠢货,是男人就有共性,柏为鹤也不过一介凡人。
还没怎样就替人说话了。
柏为鹤在国内待多久他不管,分走多少肉他也不在意,最好别让他发现插足他的婚姻。
他克制着濒临失控的情绪:“跑都跑了,为什么不跑远点,去夏家村做什么?”
陈子轻拉起毛衣领子闻闻自己还香不香:“都说了没有跑了,我是被掳走的,夏桥正要找我报仇,只不过我求夏桥正杀死我之前行行好带我去夏家村,我不做什么,就想来看看。”
“看什么,夏家村的资料我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看的。”
傅延生一副沉吟的口吻:“柏为鹤在那里开发,你痒了,大老远跑过去找他,想让他给你止痒?”
“……”
陈子轻知道了,傅延生这叫绿帽焦虑症,不戴上心里不踏实。
傅延生慢条斯理:“止了吗?”
陈子轻有点生气了:“延生,你为什么非要把我跟柏先生放在一起啊,我跟他是清白的。”
“好一个清白。”傅延生笑起来,笑声富有年轻人的坚硬力度,“上午又被电了是吧,婊子,谁碰你了,让你发浪了?”
陈子轻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把这个事给忘了。
傅延生像是教育孩子的家长,孩子在学校不老实,偏又撒谎成性,问话要讲策略,他的嗓音听着没动怒,丝毫不生气,实际背后拿着皮带。
“是带走你的夏桥正,还是柏为鹤?”
陈子轻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虚:“我说跟上次在楼道里一样,也是故障,你信吗?”
手机那头一片死寂,陈子轻的腿停止晃动:“夏桥正带我到夏家村,见形势不对就跑了,柏先生跟团队忙着开发,我都接触不多的。”
分不清过了十几秒还是一两分钟,他才听见傅延生笑问:“听说你弟弟被扎了两刀,微家已经派人赶过去了,他是被谁扎的,因为什么?你要不要和我说说,还是我自己调查?”
陈子轻不敢说,谁知道原主弟弟是在傅延生的死亡威胁下全部抖搂出来,还是艰难地抗下压力,编了个谎言。
要是前者,那他到时候只能把夏桥正拿出来当挡箭牌,管不了夏桥正的死活了,他只能先自保。
如果是后者……他没跟原主弟弟串通,现在不能回答,不然就等于害人害己。
“你查吧,你查了再跟我说。”陈子轻强自镇定。
傅延生呵笑:“我当然会查,等我查清楚的时候,就是决定你是死是活的时候。”
陈子轻把碗筷收了收,他不想烦这个,今天的事比较重要,有出村,泡浴,去缙阳,够他操心的了。
“我不会派人去接你,自己回来。”傅延生命令道,“明天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你人在别墅,如果你不在,整个微家会从垡城商界除名。”
陈子轻没当回事。
“以及,”
傅延生说:“你会看到夏桥正的尸体,剥了皮被掏空内脏,挂在你窗边的尸体。”
陈子轻头皮发麻:“我会回去的!”
傅延生苍白的面部狰狞起来,不在乎微家的生死存亡,一提到夏桥正就激动了。
妈的。
这个婊子跟夏桥正好上了。
被电十有八九就跟夏桥正有关。
两次被电,一个柏为鹤,一个夏桥正,都让他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