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去理发店,斥资30让理发师把他的学生头齐刘海剪短,还提供了网上的照片,就要那种发型。
理发师用了毕生所学,还原了六七分。
不看脸的话,是个健气大男孩,看脸就是——狗系。
自身硬件摆在这,陈子轻挺满意新发型带来的变化,他对理发师道了谢,但拒绝了办会员的邀请。
陈子轻一回小楼就被姑姑拉去给迟帘看他的发型,迟帘毫无波澜。
头发剪短了,只能说看着不那么脏臭了,就那样,他姑姑是怎么夸出“帅帅的”这三字的,这辈子最大的谎言也不过如此,姑姑午夜梦回不会愧疚吗,那么骗人。
“阿帘,你不觉得小顾很健康吗?”姑姑说。
迟帘敷衍:“健康,健康死了。”
“你啊,你不懂。”姑姑高深莫测。迟帘一抖,用两根手指堵住耳孔溜了。
晚上,陈子轻擦掉镜子上的水汽,对着镜子摸了摸剃很短泛出青皮的鬓角,他弯腰洗脸,突然感应到什么,动作僵住的瞬间把眼皮一翻,往上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人站着不动。
真窒息。
原主怎么没走,还是他刚剪的新发型,穿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衣服。
怨恨他效率太差,来催他了吗?
陈子轻硬着头皮说:“谈谈谈,我马上就谈,马上谈。”他伸出四根手指发誓,“我今晚就制定计划,我保证。”
原主的鬼影渐渐消失了。
陈子轻惊魂未定地洗了把脸,清单上还是没第二个鬼脸,该不会要他把原主的遗愿完成了,才有第二个吧?
那是三段恋爱啊,一下子可完成不了。
陈子轻咽着口水扶墙出去,现在没开学,他接触不到另外两个风云人物,可以趁着剩下一半暑假时间专攻迟帘。
说得轻巧。
陈子轻关起门,在房里练习话术:“迟同学,我想正式追求你。”
他垂头,双臂伸直,指间攥着毛巾假装信纸递出去:“这是我给你写的情书。”
“我对你的心意,你能感觉到的吧,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要命,我怕让你烦,又怕你无视我的存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请给我一次机会,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不能让你对我改观,那我,我再求你给我半个月。”
“这不行啊,太刻意了,像背书。”
陈子轻不会追人,他开台灯在原主的笔记最后奋笔疾书,偶尔停下来咬着笔帽沉思。
大晚上的,客厅传来“嘭”“哐”的嘈杂声,楼下的姑姑在敷面膜追剧,任由外甥发神经。
陈子轻合上笔记出去英雄救美。
迟帘花容失色地缩在墙边,看他抓比上次还大只的蟑螂,脸冷白,气息都在颤。
“你把蟑螂想成没有小灯泡的萤火虫,就没那么怕了。”陈子轻说。
迟帘叫嚣:“谁怕了,老子才不怕,老子只是恶心。”
陈子轻走到他面前:“你全身上下嘴最硬。”
迟帘不屑:“嘴顶多第二硬。”
陈子轻蹙眉:“你怎么污了啊。”
迟帘面红脖子粗:“污你妈,老子说的是拳头!”
陈子轻从善如流:“哦,是我污了,对不起,我反省。”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向下走。
迟帘下意识伸手去遮裤裆,后知后觉不大气就把手拿开,他有些心梗。
陈子轻要回去继续写追求计划,肩头一块布料被拉住,迟帘一边嫌弃他,一边用两根手指捻着他那点布料:“你再找找还有没有蟑螂。”
“那你房里需要我找吗?”陈子轻顺势问道。
迟帘刚想拒绝,就听他说:“迟同学,你没听过这种话吗,当你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你的周围已经有一窝蟑螂了。”
“看看看!”迟帘身上汗毛倒立,“你现在就去我房间,快去。”
陈子轻笑:“好啊。”
迟帘额角直抽,怎么有种被拿捏的错觉。
会捉蟑螂有什么了不起,等他回了京市,他家连个蟑螂毛都没有。
八月初,陈子轻跟着迟帘回京市。
姑姑给他买了衣服鞋子,用袋子装着,在他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迅速塞进车里,生怕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