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1/2)

一觉睡醒天都黑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冬天真的很好睡。”陈子轻打着哈欠开门出去,他跟梁津川晚上要去大哥家里吃,梁云也一起,时间快到了吧。

冷风里夹着碎雪,院里黑漆漆的,没亮灯,只有小屋有灯光。

陈子轻走到小屋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瞅,梁津川背身坐在书桌前面,小灯泡在头顶摇晃,他低着头,抬手做出擦眼泪的动作,在哭。

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啊?

不会是进小屋以后就开始哭了吧?

陈子轻内疚死了,他赶紧把手指放进嘴里,沾了口水,从眼睛下面一路抹到下巴上面,下一刻就推门跑进来:“津川……”

梁津川后背明显僵了僵,他往书桌上一趴。

好像一夜之间回到十六岁,最别扭最脆弱的年纪。

陈子轻在梁津川的旁边蹲下来,伸长脖子凑着脑袋,认真看他朝下的面庞。

有水光。

“津川,你……”

梁津川倏然直起身,赤红的眼微微眯起来:“你哭了?”

陈子轻扁嘴:“我是看你哭,我太难过太心疼了,所以才……”

梁津川不声不响地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对着他。

是个视频,画面里的他在给自己抹口水。

“…………”

寡夫门前是非多

去大伯家吃饭的路上,陈子轻把他下午惹哭梁津川,以及前不久偷偷抹口水假哭被梁津川当场抓包的事说给梁云听。

梁云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暂时抽离出家里只剩自己的伤感里:“后来呢?”

陈子轻不好意思:“后来就少儿不宜了。”

梁云说:“没事,我是成年人,可以听,也听得懂。”

陈子轻:“……”

他搓搓冻红的手,放在冻得更红的耳朵上面捂着:“这真的不能说,不然你哥会生气的。”

村里还都是土路,积雪和泥巴搅合在一起到处是黑鞋印,梁云不找地方下脚,她随便走,不在乎鞋子会不会脏掉,嘴上揶揄:“又要气哭?”

陈子轻飞快回头,假装不经意间瞧了眼落后几步的当事人,呼出一团白气:“你小点声,可别让他听见了,他听力非常好。”

梁云觉得好笑,她从来都不知道二堂哥能被气哭。他那样的性子,竟然也会那么情绪化的流眼泪。

这个离奇的现象背后,反映的是,嫂子对二堂哥的重要程度远超她想象,关于爱恋,关于依赖,关于爱情。

梁云加快脚步:“嫂子,我先去大伯家,你去哄我哥吧,免得待会吃饭的时候,他坐你旁边红着个眼,那我吃不下,没法看。”

陈子轻想说不至于,但他底气不足,他就只好听从梁云的建议,在原地等后面的男人。

两秒后,陈子轻不等了,他掉头去找:“津川。”

梁津川理都没理。

陈子轻拉他温暖干燥的大手,把自己冰冷的手塞进去:“哥哥,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梁津川还是那副姿态,他不用掌心拢住那五根冰棍似的手指,却也没甩开,任那股寒意缠上来,往他毛孔血管里钻。

陈子轻走在他旁边:“对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装装哭的,人家是因为太在乎你了。”

这个时代还没茶言茶语一说,梁津川估计只觉得他说话奇怪。

不过都这么多年了,早该听习惯了。

陈子轻“人家”了半天,梁津川无动于衷。

这都不吃?

陈子轻东张西望,见四下只有他们,他小声喊:“老公啊。”

梁津川脚下一个踉跄。

陈子轻正要高兴终于收到了反响,梁津川就把他拽到一棵老树后面:“在床上要你叫一声都费劲,现在怎么主动叫了。”

“当然是为了哄你啊。”陈子轻挺直接的。

梁津川的面部轻抽一下,微热的气息落在他眼皮上,似是动怒,似是埋怨:“你把我和你吵架,被你气哭的糗事告诉梁云。”

陈子轻不是很认同他的说法,满眼真诚道:“那怎么能算是糗事,那是你爱我的证明。”

梁津川愣然。

陈子轻欲要说话,嘴巴被揪住了。

梁津川揪着他的嘴:“你是不是老天爷派来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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