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喊瘫在沙发上的僵尸:“岳施主,手机连不上网了。”
岳起沉懒洋洋的:“连不上就不上,一个和尚玩什么手机,有那闲工夫不会打坐念经敲木鱼?”
陈子轻不听,他去检查:“猫坏了,得找人来修,是你联系屋主,还是我联系?”
岳起沉跟个耳背的老大爷一样。
陈子轻摸着光溜的脑袋去沙发那里:“岳施主,网不修不行,我夜里要开直播,我的观众在等我。”
岳起沉玩俩核桃的动作微妙地滞了滞,你的观众真的没在等。
“用流量开。”他说。
陈子轻语出惊人:“那不行,我的手机没流量。”
岳起沉:“……”
维修人员傍晚上门,当夜,陈子轻准时准点开直播:“亲,我来了。”
“今天还是老样子,先去洗手间,过一段时间再检查床底和浴室,客厅阳台,还有走廊。”
陈子轻边走边举着手机:“真的很谢谢你每晚过来看我直播。”
花开富贵一如既往地主打一个观看,不怎么发弹幕。
陈子轻已经对凶宅去污主播的工作得心应手,他午夜查了个地方,凌晨一点多查其他地方。
吴常顺天天那个点下班,刮风下雨雷打不动。他不认为楼里有鬼,就四楼的事,他非要说是新郎吃了什么东西,家具是新婚夫妻吵架砸的,总之他说死了都不信灵异事件。
要么是胆子特别大,身上有正气磁场强不被阴气接近,是坚定的唯心主义,要么胆子特别小,小到已经疯了,失常了。
女租客的鬼魂不在了,走廊没了喀啦啦声。
但盲老太依然会捧着香炉出来拜拜。
陈子轻闻着空气里的香灰味,前半夜他特地在盲老太开门的时间点出来过,果然逮到了盲老太。
当时陈子轻说着跟前一晚的话:“老太,今晚也没有拖塑料桶的声响呢,她会不会已经走了啊。”
盲老太没理他,拜完就拿着香炉回屋了。
陈子轻在走廊直播,305的门上有个猫眼,他之前没在意过,这次突发奇想地走近点,再走近点。
把脸凑上去,调整角度,闭起一只眼睛,用另一只对准猫眼。
往里看。
什么也没看见。
“这么晚了,每天下班的人肯定在打呼。”
直播间静悄悄的,走廊也静悄悄的,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瘆得慌。
下一刻,直播间就出现了一条弹幕。
【主播,你是我看的直播里人数最少的,倒数,不如你花点钱买个推送?】
陈子轻怔了下:“买推送?不了不了,随缘就好,看不到我直播的人和我无缘,不强求。”
按照往常,陈子轻看完走廊就下播。
这晚没有。
【主播为什么还不下播?】
陈子轻“哦”了一声:“你每天都送我一朵小红花,今天还没送,我在等。”
非常的直白。
客厅里,岳起沉一把掀开盖在脑袋上的衣服,随手甩在沙发背上:“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他前几天送,纯粹是早前不知何时得到的币没地儿用。
现在没币了。
新手主播还在等小红花。
岳起沉有种丢人的感觉,别的主播都瞧不上的玩意儿,到小和尚这就是宝贝。
难不成要他充值?
万年穷逼不冲,他去别的主播那儿抢红包蹭了一圈,蹭够币的时候,天都要亮了。
岳起沉靠着沙发背操作:“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购买小红花,点确认。
“我怕不是疯了。”
要么就是也该跟他老爹一样,找个棺材躺下。
岳起沉送出小红花,镜头是主播三分之二的床,睡成死猪了,直播间提示收到礼物的声响都没让他苏醒。
陈子轻起来看见了礼物,观众下线了,他把这事告诉岳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