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于卿骤然惊觉自己是个俗人,网上有话说前任可以过得好,就是不能过得比我好,他竟然也有这种俗不可耐的想法。
时隔几年再见望北遥后就不对劲,三番两次动怒生怨,不能再待下去了。
就不该上门。
最不该的是来这个小区。
孟于卿要往门口走,他无意间看见什么,身形顿住。
茶几底下有个熊摆件。
那是赵帆尽送的手工,嫌贫爱富极其贪财的望北遥没扔,他转变路子了吗?
陈子轻顺着孟于卿的视线看了眼,试探道:“你是来祝我生日快乐的?”
孟于卿毫不犹豫,甚至有几分急于撇清怕被缠上的意味:“不是。”
“你两手空空,我想也不可能,哪有给前任过生日的。”陈子轻点点头,“那你来干嘛呀?”
孟于卿不说话了。
陈子轻还想试探,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声响起,他立刻回头。
张慕生带着一身烟味越过他去厨房,他飞快地跟上,明知故问道:“是要烧水吗?”
见张慕生打开米桶,陈子轻撇嘴:“烧晚饭啊,好吧,那你把饭煮上就烧水,我等着泡脚呢。”
米桶里有个电饭锅自带的小杯子,张慕生每顿会倒四桶米,今晚倒完四桶还在倒。
陈子轻纳闷:“怎么倒这么多米,吃不完的吧。”
张慕生嗓音被烟草熏过,微哑,他不咸不淡道:“家里不是来了客人?”
陈子轻咽唾沫,哥,求你了,咱别神经了行不行。他拿走张慕生手里的小杯子,往米桶里大力一扔:“谁说要留他吃晚饭了啊?”
外面听得一清二楚的孟于卿,活这么大从没如此难堪过,他不再多待一秒,打开门就走。
大门打开关上的响动不小,厨房里的两人不会不知道。
陈子轻看着张慕生淘米:“都说是前男友了,我跟他没感情了,早就不联系了,况且当初是他负了我,对不起我,我为什么要给他好脸色,留他吃晚饭,要不是你请他上来坐坐,我都没想过这茬。”
张慕生把淘米水倒进盆里:“你前男友能让你住进尚风公馆。”
陈子轻哑然,他忽地拉下男人的衣服,凑上去闻闻,撇着嘴说:“好酸。”
张慕生瞳孔微缩,拿着电饭锅内胆的手指扣紧,手背青筋跳了下。
陈子轻松开他的衣服:“快点煮饭,煮好给我烧水,我去房里躺着,等你把泡脚水端给我。”
张慕生没言语,直到少年走出厨房,脚步声走远,他才将电饭锅内胆扔进水池,抓起衣服去嗅。
酸吗?
酸,很浓的醋味。
张慕生口干舌燥,胸腔里有一股燥热难耐的风在嗡鸣,窗户上砸落雨点,他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
下小雨了。
孟于卿走出楼道,只身走进毛毛细雨里,他感应到什么,停步向后看。
三楼阳台,望北遥的未婚夫在收衣服。
男人似乎发觉到他的身影,隔着玻璃窗往下看来。
那眼神让他描述不出来。
男人打开窗户,掐了个烟头扔下来,像是扔在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笑话,竞争者的队伍只有赵帆尽那个让望北遥勾搭上的傻逼,我可不在其中。
孟于卿向前走,他不会再来了。
再来就是狗。
“孟于卿!”
孟于卿正要继续走,身后突然传来叫声,望北遥出现在他视野里,手上拿着一把伞。
这是,给他送伞来了?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要想着地里的。
野心太大。
就像当年,望北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惦记某个可能会被家族接回去的私生子。
那时有人偷偷跟他反应,望北遥跟那私生子去操场约会。
望北遥是狗改不了吃屎,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一心一意跟忠诚这类的词语。
他堂堂孟家少爷都不能让望北遥安分守己,更何况是个厨子。
孟于卿鄙夷地抬起眼看三楼,窗户已然关上,那男人不见身影,只怕是意识到了自己多可笑。
踏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