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有点压抑,陈子轻就对身边人伸手:“还不拉我起来?”
张慕生的视线沿着他的指尖划到他腕骨。
陈子轻等了等,以为张慕生要发神经的时候,一片干燥的触感拢住他整只手,他被拉离地面。
下一瞬,他的手便被放开了。
陈子轻马上就恼火:“你把我拉起来了,就松开我的手了啊?咱俩处对象呢,你这都不趁机多拉一会?又对我没想法了是吧?好,好好好!”
张慕生下意识去捉他腰,被他扭开,看着他气急败坏地往前跑。
过年的猪张慕生一只手就能摁住,他沉着脸去摁比猪还难摁的小媳妇。
陈子轻使劲挣开。
张慕生故意没收拢力道,让他挣的,等他挣出来了,就又去捉他。
逗猫一般。
直到少年玩累了,张慕生才将他的手牵住,压制着熟练地放到唇边咬的冲动,只牵,不玩。
陈子轻没话找话,煞有其事地说:“慕生哥,你别扭吗?我有点。”
张慕生冷笑,他为自己沉浸在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牵手中不可自拔感到鄙夷。
陈子轻发现了个熟人,正在往他们这边瞅,他示意张慕生看去:“等着吧,咱俩还没回去,你村里跟我村里就都会知道咱们在镇上牵手的事。”
张慕生心猿意马:“嗯。”
陈子轻感觉很快就要接到望向春的电话,他不自觉地晃了晃被牵着的手:“泡泡糖不甜了,不想吃了。”
张慕生将空着的那只手伸到他嘴边,他眼睛瞪大:“你让我把泡泡糖吐你手上?”
“怎么,”张慕生说,“要我先把手洗干净?”
陈子轻:“……”哥,能别这么变态吗。
关于这次传开了的牵手事件,望向春对弟弟开了个小会,婚前要保护好自己。
陈子轻认真听,头点得跟捣蒜似的,他心想,张慕生大概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没有背地里轻举妄动,否则就会让他血崩。
毕竟张慕生不知道他有仙品。
陈子轻在家跟张慕生进入乡土爱情故事前篇,两家商量着为明年的亲事做准备,一天下午,他接到赵帆尽的电话,男生在那头说,福来多餐馆被砸了。
赵帆尽人在街上,背景的杂音较重:“我让我哥帮忙调查,估计希望不大,那地儿没监控,哪个傻逼半夜骑个摩托路过的时候抡铁管砸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子轻听到这事,手里的柿子都不甜了:“我问问同事知不知道。”
赵帆尽在他挂电话前说:“小遥,你什么时候回西宁?”
陈子轻有点焦虑:“本来想着餐馆重新开业了就回去,现在砸了,我年前可能都不回了吧。”
赵帆尽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他遮掩着低迷的情绪:“餐馆不开了,你可以找其他工作,我也愿意帮你。”
“这事儿回头再说。”
陈子轻联系茉莉,问了餐馆的事情。
茉莉下周考试,这会儿人在图书馆,她去厕所接听,餐馆被砸她是知道的,隔壁店面的老板给她发的短信。
陈子轻打听道:“那你表舅怎么说?”
另一头没声音了。
陈子轻看看诺基亚的小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茉莉姐?”
茉莉犹豫着说:“小遥,餐馆不是我舅的了。”
陈子轻听完茉莉的后半句,他惊愕地和她结束通话,先是若无其事地吃掉剩下的柿子,再打给张慕生:“你来我家找我,现在,马上。”
张慕生那边有很大的风声,他说:“我走不开。”
“我不管你走不走得开,反正你现在就要来找我。”陈子轻的话里带着不大不小的火气,“要是你不来,那你看着办。”
“嘟嘟嘟——”
张慕生盯着望家村方向发了个短信,没回,打过去也不接,他捏住手机,看来是跟餐馆的事有关。
几个长辈见他站着不动,不由得面面相觑:“慕生,龙柏树不种了?”
张慕生将插在地里的铁锹拿起来:“种。”
大家继续种树,挖着坑的张慕生突然直起身:“我去趟望家村。”
“什么事啊?”
“一点小事。”张慕生说话时已经从地里走了上去。
其中一个长辈不理解他的说法跟做法:“那还要这个时候去?不等树种完?”
不去不行,作上了。
被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