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你的。”陈子轻突然问,“那孟于卿呢?”
空气猝然就结了冰。
那一瞬,张慕生的面部肌肉都抽了抽。
“夏观棋估计也有关注我找不找孟于卿,毕竟他是我认识的人里面,家里最有钱的了。”陈子轻提出个挺重要的细节,“如果我真的到了紧急关头,不可能不找他。”
张慕生睁开眼眸,垂着眼去挑坠在他锁骨凹陷处的玉,看似云淡风轻:“那就去找。”
陈子轻望着张慕生眉眼间未退的情欲,明知故问:“你不介意的吧?”
张慕生背身的霎那间,面色就冷戾了下去:“别问。”
陈子轻戳戳他结实的后背,搂着他的脖子趴上去,给他开个口头支票:“你介意就先介意着,等我姐平安回来了,我再补偿你,怎么都依你。”
张慕生去房间拿纸笔回来,当着他的面写上他刚才说的话。
“底下是你为了演戏,乱说我不是的补偿。”
张慕生将笔给他:“签字。”
陈子轻接过笔,哆哆嗦嗦地签下了名字,我真服了。
张慕生的方案照常进行着,在陈子轻的嘱托下,赵帆尽那边可谓是兢兢业业,守口如瓶,接下来二天只等着看便衣能不能追踪出线索,有收获。
餐馆里的人都知道老板跟老板娘经济上有了难处,大家几百上千的凑了凑,让茉莉拿给老板娘。
她去收银台,悄悄把钱塞他手里:“小遥,这里一共是一万七千,没多少,你们拿去用。”
陈子轻感激道:“等这个坎过了,我就一笔笔的还给你们。”
“不急。”茉莉给一桌客人结了帐,对他说,“你们还差多少?”
陈子轻拨着抽屉里的硬币:“四十万左右。”
茉莉吸气:“这么多!”
陈子轻点头。
茉莉眼神安抚往这边看的钱伟跟小亮,大家都怕餐馆倒闭开不下去,尽量的想着帮帮忙,她压低声音问:“小遥,我表舅那边找了吗?”
“找了的。”陈子轻趴在桌上,“王哥最近手头紧,他拿了五万。”
茉莉还想再说会,她瞥到门外的人影,提醒道:“小遥,你朋友来了。”
夏观棋带来了一个纸袋,他郑重地将纸袋拿出来:“北遥,我能借的都在这。”
陈子轻打开纸袋向里瞧,粗略估计有几万。
夏观棋轻声:“我尽力了。”
“我知道。”陈子轻将纸袋收在一边,“谢了,我会给你打借条的。”
“借条打不打的没关系,这钱大部分是我小姨拿的,小部分是我朋友们凑的,他们信得过我,我信得过你。”夏观棋叹息,“我小姨虽然继承了那个茶园,但手上能用的现金不多,不是她不肯再拿一些,她从我这儿听了你姐姐的事,说你们认识一场,挺愿意帮你的,是真的没办法。”
“跟你说了你可能不懂,市值跟流动资金不是对等的。”
夏观棋关心道:“北遥,剩下的你打算怎么办?餐馆员工知不知道这件事?”
陈子轻:“没说实话。”
随便找个员工打听,就能打听出来表面上的名堂。
夏观棋沉吟:“不说实话是对的,免得闹大,再有人自作聪明的报警,那你们除了餐馆,还有别的产业吗?”
陈子轻垂眼看着桌面纹路,整个人无精打采:“还有个房子。”
夏观棋似乎很惊讶:“房子?”
“二手房,地段比较偏,挂中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陈子轻说出自己的想法,“夏观棋,我准备去找找孟于卿。”
夏观棋蹙眉:“你们早就分了,你还结了婚,有了别的感情,他不一定肯借你,就算借,也会跟你谈条件,没那么简单,一个弄不好,你的婚姻会受到影响。”
“顾不上了。”陈子轻满脸的不安,“我姐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喘不上气。”
夏观棋喝了口味道稀淡的茶水:“没报警吧?”
陈子轻没说话。
夏观棋倏地捏着杯子凑近:“你丈夫让你报警了?”
“没有。”陈子轻说,“他是想报警,但我不准,他听我的,不敢背着我去找警方。”
夏观棋放下杯子,抽点桌上的纸把溅到手上的茶水擦掉:“不报是对的,绑匪拿了钱就完事了,要是报了警,把他们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陈子轻喃喃:“是啊。”
夏观棋环顾四周:“你丈夫呢?”
陈子轻把手机的盖子推上去,拨下来,推上去,拨下来,反反复复的动作透露着他的焦虑:“替我筹钱去了。”
“餐馆还正常营业,多少都是收入。”夏观棋问道,“北遥,你丈夫有没有怪你姐不该那么早出门,她自己出事,还要带上你们?”
陈子轻没说话,他放下手机抠起手指,眼圈一点点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