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徐老赖,从小我妈就告诉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不允许我管叫他姥爷,只能叫徐大爷,加上他对我并不好,心里对他很是反感,所以哪怕是一条小蛇而已,我也不愿意给了他去。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不免唏嘘,幸亏,不是铁蛋舅吃了这条蛇
妈我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是个专科,不是什么好学校连着学费加上路费需要一笔钱我看着我妈阴沉着脸越说声音越小。我在镇里的邮局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一路盘算着要怎么通知我妈,心里无比忐忑。
这些年我妈从挑着担子去农村的集上卖鸡蛋,到推着小车去卖小吃,后来攒了些钱,在镇里开了家小饭馆。再加上我大舅早已经成家另立门户了,少了口人吃饭,小舅又能帮家里干活了,家里生活水平眼见的提高了很多。
我妈手里有钱了就把我送到乡里的小学念书,但农村的教育水平有限,每次下大雨或者天气恶劣我就不能骑车走十几里的路去上学了,所以我学习成绩也是很不好,磕磕绊绊的上完了高中,高考的那点分也仅仅够我离开这个小湾沟而已。
因为我上学的晚,快十岁才有条件念上书,所以我比我们班同龄的孩子都大。姥姥经常跟我妈念叨,我都二十二了该找人嫁了,哪有这么大姑娘还念书的?浪费钱!
但我妈充耳不闻,她知道我姥姥那点心思,她觉得我长相十分不错,想让我找人相亲,相中了要一笔彩礼好给我小舅盖新房娶媳妇。
自从我大舅结婚另立门户以后我每次来我大舅家都觉得浑身难受,他家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就像捏着我喉咙一样,吞咽口水都十分难受。
而且,他家养的那只大白鹅,从我记事起就在,活到了现在还不死!每次看见我就追着我叨我!小时候被他一口叨在了屁股上,现在心里都有阴影。
去往我大舅家的路上我磨磨蹭蹭十分不情愿,远远的就见着漫平在她家院子里拿着食盆喂鸡,漫平是我大舅的女儿我的表妹,比我小三岁,刚好也是高中毕业,不过没考上大学打算去技校学一门手艺。
大姑,姐,你们来啦!她看见我妈带着我走到门口热情的招呼着。我这个表妹小时候跟我玩的挺好的,但后来我大舅妈不让她跟我玩,慢慢的我俩就也不怎么来往了。
漫平,你爸在家吗?我妈问道。
我爸没在家啊,他去山上放牛去了,我妈在家呢。说完漫平冲着屋子里扯着嗓子喊:妈!我大姑来了!
听见我大舅妈自己在家我就更想走了,看看我妈也有点犹豫,但还是进了屋,桂兰啊,你忙着呢啊。我妈先一步打了招呼。
没忙啥,闲的没事纳个鞋底子。姐,王志强放牛去了,你有啥事找他啊?可能听见我妈在院子里说的话了,就跟我妈解释着我大舅不在家。
啊,我知道,桂兰啊,大姐也不跟绕弯了,我知道王志强在家也说了不算,就算这事我找他来了他也得看你眼色,我就直接跟你说吧。
我大舅妈没说话,我妈有点尴尬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安宁考上大学了,我不想因为家里没钱断送了她的前程,我想让她出去念书,离开这个村子,走出去。所以,想管你家借点钱,我饭馆挣的钱可以每天都交给你还账。
姐,不是我不借给你钱,我给我家漫平准备了念大学的钱,但她不争气没考上,这钱先给你用着不是啥大事,
我妈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感谢,就听我大舅妈继续道:但,安宁,她不能离开这个村子,否则她怎么死的她都不知道!听着我大舅妈厉声说着这样的话,我不免觉得有些害怕。
桂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借钱就说,我知道漫平没考上你觉得不是滋味,但你没有必要这么诅咒我家安宁吧!我妈有点不乐意,但碍于是来借钱,也不好直接翻脸。
大姐,我李桂兰虽然不是什么慷慨的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分得清的,真要是安宁上学是个好事我当大舅妈的也不会不管,但我说的这些也不是唬人的,大姐,你别忘了我嫁到你们家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妈听见这话明显一怔,脸色也变了变,大弟妹,你看出什么了明说。
到大舅妈家借钱
我对我的这个大舅妈年轻的时候没什么记忆,只是听说她原先是出马弟子,十里八村都有名。
后来也是机缘巧合,来我们村给张婶家小孙子看癔症,说是发烧烧了好多天都不好,还说胡话,把我大舅妈请来看说是被黄皮子摄了魂,最后我大舅妈的仙家一出马就好了。
当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其中就有我大舅一个,我大舅虽然没有随了我那死去的亲姥爷的容貌,但生的高大挺拔,长年耕地身材也十分壮实,很爷们。
我大舅妈身上的仙家给张婶的小孙子看完以后,并没有着急回神,而是巡视了一圈人群,目光锁定在我大舅的身上。
我大舅妈用一副年迈老太太的嗓音对着自己说道:弟马李桂兰,我作为你家十世的仙家,代代施医布药救下万千生命,如今本仙已功德圆满,你我缘尽之时,我为你觅得一良配,你且留在此处与他成为夫妇,必有后福。
就这样我大舅妈便留在我们村,嫁给了我大舅。盖新房,结婚的钱都是我大舅妈自己这么多年出马的积蓄,村里的人都说我大舅中奖了,不然就以我大舅家那穷的揭不开锅的样,娶媳妇?下辈子吧!
安宁能平平安安长到现在,全赖于山上那群得了道行的畜生,如果她离开这个村,没有了那群畜生的庇护,她体内的灵血精元,不知道要被多少山野精怪惦记,哪还有可能有活路!
可是我刚想说这些事难道不是我妈编瞎话哄我的吗?我没等说出口,我妈狠狠的捏了后腰一把,我一时吃痛,闭上了嘴。
桂兰,你实话告诉大姐,有没有法子能破?我妈显然没有任何怀疑,急切的问着我大舅妈。
我大舅妈摇了摇头道:我要是有法子,这些年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让漫平和安宁来往,狐狸生性小气多疑,这狐狸护的是留在安宁体内的精元,要是我家漫平跟安宁玩闹中不小心伤了她,漫平恐怕早就惨死了。
我一时间有些错愕,受了十几年的无神论主义的教育熏陶,突然告诉我这些事,我感觉好像听书一样。
我大舅妈看着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安宁,前几天你是不是砍死了一条蛇?我心想大舅妈怎么知道的?虽然住在一个村子,但姥姥家在村头东头,大舅家在最西面,当天她也没在场,谁告诉她的?
没来得及细想,我点了点头,嗯对,一条菜花蛇。
这蛇不是普通的菜花蛇,是山上修炼的,不知道从哪知道你体内有灵血精元,竟然想朝你下手提高修为,但好在你受着胡皮子的庇佑躲过一劫。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天莫名其妙就出现一把镰刀,下意识闭着眼睛随手挥一刀就解决了它。
我大舅妈没有心思关心我到底听没听懂,急切的嘱咐着我:那是一条修炼了快两百年的蛇精,如果不是你体内有着另一个人的精元灵血你是不可能将它斩杀的,修炼的蛇都有配偶,你斩杀了这条公蛇,那母蛇肯定不能放过你,你快去山上找那胡皮子,求他保你一命!
被大舅妈说的云里雾里,什么我体内另一个人?什么精元灵血?但是见她字字恳切,不像是为了不借钱而胡编乱造的借口,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了大舅妈家。
回到姥姥家的时候,见着姥姥哭丧着脸,坐在炕头上生气,胸口一上一下明显的起伏显然她已经要气炸了。见到我和我妈回来,立马开始抹眼泪。虽然我妈这些年跟我姥的关系生疏了很多,但看见自己妈这个样子也是心中不忍,劝慰道:又跟徐老赖吵架了?他又骂你了?
一听我妈关心,我姥姥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委屈的更是眯成了一条小肉缝,连眼仁儿都见不到了,只看见从两道小肉缝中噼里啪啦的掉出来大颗大颗眼泪。咧着厚厚的嘴唇哭喊道:这个天杀的徐二啊!挨千刀的玩意啊,倒插门娶了我,给他生了个大儿子,都这么多年了还不知足啊!!还出去搞破鞋!
我听得一愣,搞破鞋?徐老赖都六十了还有精力搞破鞋呢?八卦之心顿时升起,好信儿的问我姥姥:跟谁搞破鞋?我妈瞪了我一眼,我识趣的闭上了嘴。
你说徐老赖搞破鞋?是你亲眼看见的还是听谁说的?我妈倒是没有很激动,因为她知道这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七大姑八大姨的,最爱的就是扯老婆舌,那一个个的嘴就像棉裤腰那么松,这点我妈饱受其害,所以比较客观冷静。
我还听谁说?我这双眼睛亲眼看见的啊!!啊我不活了啊徐二他不是个人啊!!天天喝那大补酒这回全补出去了!!我姥姥坐在地上,披散着头发,两腿乱蹬,手还一边拍着地。
妈,你先起来,你先别哭了,哭有啥用啊?你到底是在哪看见的?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我好替你做主!我妈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姥姥搀了起来。
姥姥这个时候可能稍微冷静了一些,用手抹了抹眼泪,顺手擤了把鼻涕甩在地上,手往裤子边一蹭说道:这几天徐二他每天都喝那蛇泡酒,喝完就说自己浑身是劲,要去锄地干活,我心疼他不想让他下地,就让他套上牛车去山上放牛。
我心里十分鄙夷,心想这么大岁数还要补什么?
一连三四天了,天天都上山,今天都过了晌午了还没回来,打他电话也没人接,我着急叫他回来吃饭,就去山上找他。我还没等找到他呢,我就看见咱家牛了,我寻思他肯定是又犯病了把牛扔下去
找谁打牌去了,就想着把牛车找着套上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