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大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夫人会加入什么拜月教。昨日夫人说要回娘家小住,他还让下人准备了拜见岳父岳母的礼品。
谁承想第二日一早就接到消息,说自己夫人被关押在大理寺,请他前去接受调查。
路上祭酒大人还想着是不是弄错了,夫人她那般贤淑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结果到了大理寺,他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大理寺卿与他是同年的进士,二人在朝中关系一直不错,不可能平白无故抓了自己的夫人。
“少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陆少民神色凝重的说:“兹事体大,我不能跟你说太多,只能告诉你赶紧去劝劝嫂子,将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莫要牵连了孩子们的前程。”
祭酒大人连连点头,跟着两名侍卫进了监牢。
昨晚抓得人太多,监牢有些不够用,不少人都关在了一起。
祭酒夫人因为陆少民的关系,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
“秀……秀荣?”
蜷缩在里面的兰秀荣听到丈夫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将自己藏起来。
“秀荣,你快过来!”
“老爷您回去吧,妾身闯了逆天大祸,您休了我吧。”
祭酒红着眼睛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别问了,我已经没脸再见您了。”
“你……你就算不看我,也不想想你的两个儿子和年幼的女儿?!”
提到自己的三个孩子,兰秀荣终于控制不住,捂着嘴呜咽的哭了出来。
她在里面哭,祭酒在外面哭,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走过来。
只见她双眸红肿,衣衫凌乱,头上还沾着草屑。
祭酒何时见过妻子这般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一痛:“秀荣,把事情都告诉我吧,我跟少民求情,就算贬官也无所谓。”
兰秀荣抓着栏杆呜咽着又哭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泪水开始说道:“妾身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前,那会我患了头疾,连续十多天夜不能寐。”
祭酒想起前段时间夫人提起过经常头痛,自己还叫了太医帮忙医治。
“头疾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那些日子我因头疾折磨的身心俱疲,吃了许多药都没有效果。后来丫鬟突然跟我说,城外常羲宫里有位道人专治头痛病。”
“妾身也是病急乱投医,便抱着试试的想法去了常羲宫。那人给了臣妾一包药,不用水冲服,每次头痛时放在香炉中点燃,闻到那烟的味道就能止痛。”
这药非常灵,之后每次头痛她都必须点燃药止痛,很快那一包药就用没了。
兰秀荣再去求药的时候,道人告诉她:“此药只有入了清虚教才能给她,否则就算她出千金都不可能卖给她。”
兰秀荣先是没同意,乘坐马车回了家,谁成想当夜不光头痛难耐,身上更像是有虫子在爬一样,难受的她差点死过去。
祭酒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那药有问题!”
兰秀荣点点头:“妾身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日不用这药便浑身不舒服,”
第二天她便迫不及待的去了城外的常羲宫,磕头求着入了清虚教,也从那道人手中得到了治疗头痛的药。
入教后的日子跟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起先兰秀荣心里还存在侥幸,以为清虚教就是普通的道教。
直到第一个十五月圆之夜,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四月十五,她收到教中传来的消息,让他们今晚务必来到常羲宫参加拜月仪式。
兰秀荣找了个借口悄悄出了城,当晚来到常羲宫外,跟着那些人进入地宫,参加了第一次拜月。
当教主大人点燃神药时,所有人都陷入了迷幻中,她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却无法阻止。
等仪式结束后兰秀荣得到了一个月的神药,回到府上称病三日没出屋子。
因为不光是身体不适,心里更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让她无颜面对自己的夫君和儿女。
可这种事没办法控制,在她用完神药后忍不住又参加了第二次拜月,这次是第三次刚好撞上了玄衣楼,被抓进这里。
兰秀荣说完这些话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她神色凄凉的说:“妾身自作自受该着的,夫君莫要告诉孩子们。”
祭酒擦着鼻涕点点头:“我知晓。”
兰秀荣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祭酒的脸道:“与你结为夫妇,我甚是心悦,以后我不在了,你好好照顾孩子们。”说罢起身朝旁边的墙上撞去。
“秀荣!你要干什么!快来人!快来人呐!”祭酒吓得手足无措,大喊着让看守的士兵打开门。
外面看守的人赶紧跑过来打开监牢的门,可惜为时已晚。
“秀荣啊,秀荣啊!”祭酒抱着夫人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我从来没怪过你啊!”
二人是少年夫妻,有过情投意合,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