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盈春似乎不放心,又让曼招弟拍门锁,确认好两户门窗都关闭锁紧后,才挂线。
这两晚都是这样,曼招弟听着罗盈春姨姨长达半小时的叨唠叮嘱,没差点睡着过去,她乏得连连打哈欠,索性刷牙睡觉。
她不怕黑,也没有开灯睡的习惯,如往日那般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多少个小时后,她迷迷糊糊间听到隔壁屋的鸭仔狗在吠叫。
还是狂吠不停,带着震胁意味的吼声。
曼招弟猛地一个激灵,整个人惊醒过来,狗吠声惹得附近的狗隻都纷纷叫了起来,四面八方全是清晰响亮的‘汪汪汪’叫。
鹅仔狗乖巧听话,很少会在夜里吠喊,难不成是骑楼遭贼了?
曼招弟欲哭无泪,上苍真的会惩罚嘴硬的人!
惊惧汹涌袭来,感官在黑暗中被迫放大,曼招弟心慌惊悸,胸口的心臟跳动得厉害,响如雷鸣,她咽了咽口水,缓缓地转头看向房门。
她锁房门了吗?
睡觉前她都做了什么,把书本放回书桌,刷牙,洗脸,看了十多分钟的手机,关灯……可是,她锁门了吗?
曼招弟记不起来!
怎么办!该怎么办!?
鹅仔狗的吠叫越发大声,总觉得是衝着自己家来的,曼招弟头皮发麻神经紧绷,无数恐怖可怕的猜测从脑海闪过,后背、额头、手心上全是冷汗。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哪怕家里进贼了,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曼招弟卷起被子,把自己全包裹起来,一番艰难的思想挣扎后,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她没穿拖鞋,甚至不敢呼吸,屏息在黑暗中摸索向前,想走到房门边,确认自己到底锁没锁门。
可就在这惊魂一瞬,外头突然传来大片玻璃砸向地面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一下子划开压抑无措的心腔,顿时把曼招弟吓得双肩狠狠一抖,紧接着楼下传来一阵嘶吼大骂,叫骂声衝破寂寥的午夜夜幕,像锋利的刀子猛地扎进耳膜。
曼招弟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脑海一片空白。
混乱的嘈杂接踵而来,窗外几乎同时映进通天发亮的灯光,但此刻曼招弟已顾不上这些,她跪趴在地,狼狈地匍爬了两步,伸长手摸向门锁。
谢天谢地,房门是锁着的。
不知多久后,鹅仔狗的叫声和屋外的嘈杂终于停了下来,曼招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隻依稀听出某户人家真的进贼了,附近的邻居统统惊醒,围聚在一起寻小偷,但似乎没有盗窃成功,也没找到入屋贼,整一晚上都没有听到警车鸣笛声。
曼招弟身上的睡衣湿了干,干了又湿,额边发际全是汗,长发因冷汗而变得黏腻,乱糟糟的缠成一团。她缩坐在房门后,不敢开灯也不敢走动,更不知道夜半三更,能找谁或能向谁求救,她紧攒住被角,目光空洞地盯着透光的窗户,听着心臟砰砰砰的心跳声,不停安慰自己不要害怕,等天亮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