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怔愣。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王雪娟留意着曼佗的表情,见她如按下暂停键般的呆滞相,索性全说了,“今天晚上,我哥同学聚会回来,问我还记得吴彤彤不,我说记得,我哥说,她上个月自杀,在邻市私立高中的教学楼天台跳了下来,六层高,人,没救活……”
曼佗眼睛睁圆,一时哑言无声,竟不知该如何消化这巨大的悲耗。
头晕目眩。眼前是吴彤彤懦弱畏缩的影。
甚至清晰地唤醒了初见时的记忆,那个女孩儿怯生生地喊住了她,紧张小声地问自己要去哪儿,并善意提醒,早间操时间,不出操的人不能离开教室。
曼招弟鼻头一酸,眼眶涨涩得厉害。
怎就永远离开了呢?
明明那时候还是鲜活的,明亮的……
“曼姐……”王雪娟小心翼翼地轻唤。
曼佗紧咬住后牙关,强忍着泪意摇了摇头,不知过了多久后才缓过神来,沙哑着声问,“她葬在哪里?”
王雪娟也很是难过,“不知道,她们家搬走后,没人知道这一家人的去向,这还是我哥的一个同学,之前看到吴彤彤大哥朋友圈里发的动态,才聊起来的。”
曼佗抬头望天,漆黑的夜空无星无月,灰蒙蒙的一片。
“这事,先不要和罗盈春说。”曼佗说道,她不确定王雪娟和罗盈春是否仍有微信上的联系,保险起见,还是叮嘱了一句。
王雪娟答应了。
转身缓步上楼,快到三楼时,曼佗站定在楼台口,怎么也跨不出最后一步。
惨白的灯光孤冷寂寥,光晕落在脚下,映出黯暗的影,五月初的夜夹带微风,穿过廊台,安静幽谧。
上个月,四月的天。
春末初夏,画上命运休止符的吴彤彤,再也看不见今年盛夏的绚烂,也无法再感受日月的滚烫。
怎就……
曼佗低下头,眼圈发红。
是因为病吗?
还是因为活在这屠宰场般的人间,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