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重男轻女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她深受‘重男轻女’其害困囿,受尽不公平对待,如今再回头看,碑牌上的二人,又何不是‘重男轻女’的受害者?
一个,一辈子都想得到男孙,另一个,一辈子都想得到儿子,被愚蠢□□的思想禁锢,难以解脱,只知道往死胡同里钻,哪怕撞了南墙也绝不罢休,自大又卑怯。
这追随国民数千年的封建观念,真是毒瘤。
小时的她不懂事,因为‘重男轻女’,偏激地认为只要是个男的都不是好人。
殊不知男女对立并不能解决矛盾,反而加深这种矛盾,让人更容易走向极端。接受过新教育新思想的年轻一代,对两性观念有了更深刻的见解,但隻接受新的思想仍远远不够,剔除旧陋习旧观念,同样重要。
这条路,任重道远。
这时,罗盈春来唤她,曼佗正要转身离开,却见香炉上的香熄了。
火星子变成黑色的暗点,停据在香支最高处,烟也灭了。
曼佗只看了一眼,走了。
就这样吧,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是飘零孤茫的魂,人间或地下,有何差别?
冬日寒冷,早两天下了毛毛细雨,带着潮气,走出曼家家门,抬头而望依旧是被杂乱电线遮挡,黯寂无阳的天,楼台的边角长出了大片的湿青苔,散发着雨后清新的味道。
曼佗想,真就是一间破屋子。
一间囚锢了她二十年的破屋子。
就像当初‘曼招弟’这个名字。
而如今的她,终于能离开这间破屋子。
骑楼老旧,带着岁月烙印下的破败与沧桑。她与罗盈春一同下楼,脚踩在楼梯的湿石砖上,因砖缝里残留雨水,不时发出踩水般的滋滋声。
莫名想起高二时初见罗盈春的那一天。
尽管是夏日,但也是今天这般的阴雨天。
曼佗出声,“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对我的初印象是什么?”
冷不丁被问,罗盈春微微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曼佗不放过她,“好看还是不好看,有好感还是没好感,总得有个答案。”
罗盈春红了脸,“忘了,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很久吗?曼佗在心里粗算,好像真挺久的,从高二九月转学到现在大二寒假,快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