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爷眼睛都要瞪圆了,抱着自己的藤筐连连摆手,口音很重,显然不是京城人:“找不开的找不开的。”
顾怀萦有些可惜地看向艳鬼:“是……不够吗?”
艳鬼快笑得眼睛都没了。
顾怀萦难得有几分气闷,转头就要去找别的便宜点的饴糖摊,那老大爷却紧张地叫住了她,手里比划了又比划,最后心疼地敲了边角的一小块糖,拿晒干的叶片包上,递到了顾怀萦手中。xzf
顾怀萦愣了愣,又把银裸子递出去。
“不用不用,就一点点,不值钱。”老大爷依旧是连连摆手。
顾怀萦整个僵在了那儿,最终隻好看向艳鬼。
那眼神倒也说不上是求助,依旧冷冷淡淡面无表情,但就这么看着,总有种我见犹怜的可怜样。
艳鬼也不闹她了,大大方方走过去收了那小包饴糖,大大方方拱手道了声谢,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悄悄从顾怀萦手中拿过银裸子,趁着老大爷不注意,无声无息地放进了藤筐中。
日色近黄昏。
雨势又大了起来,街上渐渐空了。
艳鬼和顾怀萦坐在河边,撑着伞,也不管自己的衣服几乎被雨浸了个透。
她们在这里分食那一小块饴糖。
不超过拇指大小,艳鬼将它托在手心上,小小地舔了一口。
艳鬼突然说:“你以前也给我送过饴糖。”
顾怀萦微微一愣,眨眨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亦或是没听懂,搞错了意思。
她认认真真地回应道:“没有。”
艳鬼难得如此坚持:“有的。”
顾怀萦:“你……记错了。”
而艳鬼的神情就在这一刻,忽而有些怅然。
她笑了笑,说:“我没有记错,是阿萦忘了。”
事实上,她第一次吃到饴糖,就是和顾怀萦一起,天知道阿萦怎么会想到弄饴糖给她吃,她可是长公主啊,后来又成了“皇帝”,山珍海味什么没有,哪怕甜食也是琳琅满目。
但偏偏……她真如阿萦所说,喜欢上了她手中,那点粗糙的甜味。
这么想着,艳鬼将那块饴糖咬在齿间,口齿不清地笑问道:“阿萦你真的不想尝尝吗?”
顾怀萦听到自己的心臟很轻地鼓动了一下。
果然……是艳鬼啊。
被艳鬼注视着,总是很容易迷失心境。
艳鬼总是会让人想要去爱,或是觉得正在被爱。xzf
因为是艳鬼啊,是食人精气的艳鬼。
是要将人带上床去,一点一点侵吞掉的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