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萦轻轻侧过纯宁贵人的头,防止她被呕吐出来的血呛住。
血腥气浓重发甜,几乎让人泛起恶心。
大约几息之后,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才终于渐渐停息。血沫依旧不断地从纯宁贵人口中溢出来,将纯宁贵人的脸色衬得越发惨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但那令人心慌的死气却退去了一些,已经涣散的眼神甚至有了些焦点,染血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发出轻微的气声。
太轻了,顾怀萦反正是听不懂的。
她抬起头示意容汀过来,容汀冷冷瞥了郑太医一眼,蹲在榻边凑近纯宁贵人的嘴。
“阿……娘……”
容汀的嘴唇微微一颤。
顾怀萦见血吐得差不多了,才退后半步,容汀会意,朝郑太医抬抬下巴,吩咐道:“去止血。”
郑太医脸色白了白,梗着脖子不肯动作,容汀也没为难他,招手让另一名太医上去。
这回血立刻就止住了,纯宁贵人的呼吸平稳下来,看上去竟是难得陷入了安眠。
容汀将太医都赶了出去,低声问道:“阿萦,怎么样。”
顾怀萦道:“得,熬。”
她轻轻将手指搭在纯宁贵人的颈侧听着脉搏,一边解释道:“太迟了,毒入脏腑。虽然,流出了很多,但是,太虚弱了。”
容汀在屋中转了个圈圈,又问:“那……阿萦,有什么办法吗?”
顾怀萦犹豫了一下。
她还记得,对于中洲而言,南陵的东西西湖总是阴森邪佞,令人恐慌。
哪怕阿容,也曾在她布下诅咒时露出过惊恐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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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这个人或许是必不可少的。
顾怀萦最终呼出一口气,转身注视着容汀的眼睛,缓缓吐出几个字:“种蛊。”
容汀一愣。
“让蛊,把毒吃掉。”顾怀萦顿了顿,稍微避开目光,“但那样,留下的身体……也几乎被吃空了,活不了,太久。”
顾怀萦说完,便拢着手站在榻边,仿佛在等待容汀做出决定。
无论是救,还是杀。
容汀的声音有些哑了:“阿萦……若是种蛊,她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