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临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牵着她的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郡主房间的地板上。
苏眠屏住了呼吸,躲在了帐幔之后,借着微弱的夜色瞧见侍卫在门口巡逻着。
郡主内的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雕花木床,一张桌子几张凳子,一个大的木柜,与一个铜镜罢了。
只是一进门,苏眠倒是闻见了丝丝异香,从小她的鼻子对香味便十分过敏,只要稍有异常,便会连打几个喷嚏。
苏眠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尖,寻找着香源,想来这房间定是有些古怪。
容临也在房间内不断地翻找着,看看还留有什么线索。
房间内十分杂乱,花瓶碎了一地,地板上满是水渍。便是连墙壁上都留有指甲印。
床榻上的被子乱成了一团,还隐隐得带有一丝女人的幽香,凑近了苏眠只觉得面红耳赤,心跳的飞快。
若不是始作俑者是自己的舅舅,苏眠便只想夸他有手段了。
这如活春宫的案发现场,叫她一个纯情少女如何能下得去手。
“顾家公子阅女无数,手段倒是多得很。”容临瞧出了其中的怪异之处,咧着嘴对着苏眠阴森一笑。
“你莫要拿我舅舅取笑。”苏眠磨着牙,只觉得面前这人真是黑心透了。
异香
突然,苏眠眼光略到了墙角一处发黑的地方,碎裂的花瓶中带着水,差点掩盖了此处。
苏眠的心怦怦直跳,与容临对视了一眼,蹲了下来。
水将灰烬散开了去,只墙角还微微留有一点痕迹,叫人难以察觉。
苏眠用手帕小心地将灰烬包裹了起来,凑近了鼻子闻了闻,只觉得带着一股清香的香气,却与屋中的香味不同,叫她有些迷茫了。
“可看出来这是何香?”容临半蹲了下来,询问道。
“我对香料不甚精通,只觉得它焚香烧出来的香味与屋子里的并不是一种。”苏眠拧着眉头,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大。
为何直觉告诉她舅舅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至于大夏国又究竟有什么秘密要埋葬呢?
容临抚摸着凳子上崭新的切痕,陷入了深思。
屋子里的摆设大多记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只有等到明日开庭审理,才知道这间屋子里到底被掩盖了一个怎样的真相。
容临环抱着手,望着面前仔细端详,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线索的苏眠,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她小小的身影,只觉得十分惹人怜爱。
门外突然传来了异响声,似乎是巡逻队的人过来了。
“郡主房间内的烛火怎么熄灭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来人的身影倒影在窗户上,瞧着人高马大,更是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话,带着满口的质问。
“不过是风吹灭了烛火,能出什么事?”侍卫见来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声音也重了几分。
“我们郡主在你们北凉境内出了事,如今你们态度散漫,难怪世人都说北凉人薄情寡意,满肚子坏心思。”
“你……”侍卫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大哥拉住了,他恭敬地行了个礼,眼神朝里面望了一眼,“我们整夜驻守在郡主房门前,便是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飞进去的。”
来人冷哼了两声,在门前站了一会,挺着大肚子大腹便便地走了过去。
“不过是一个野蛮贫瘠之国,也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那侍卫气得猛捶了一下银枪,靠在墙后生着闷气。
“去把屋子里的灯点上吧,不然只会招惹更多的人来找茬。”大哥吩咐道,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拉住了侍卫的衣领,“屋子里没有烛火,你小心着点。”
侍卫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才几步路,怎么还需要小心呢。不过他从来都是听他大哥的,踮着脚小心地走了进去。
屋子里表面上确实是一片空旷,苏眠躲在床底听着门外的交谈声,只觉得心差点都跳了出来。
偏偏她还压在容临的身上,近得连他脸上每一根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怎会有生的这样妖孽的一个人呢,苏眠看得不禁都痴呆了。
唇红齿白,睫毛又卷又翘,偏偏连肌肤都吹弹可破,看得可真是叫她嫉妒极了。
苏眠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觉得那人似乎在床边巡视了一圈,然后顿在了原地。
苏眠有些憋不住了,差点打了个喷嚏。容临立马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嘴贴了上去。
苏眠只觉得一个温润的东西贴到了自己嘴上,闻着容临身上淡淡的香味,唇瓣慢慢地贴了上去,只觉得苏眠的眼睛亮如星辰,鼻尖飘过专属于她的芳香。
侍卫点燃了烛火,出去了。
苏眠这才反应了过来,猛地推开了容临,脸上绯红一片,不住地擦着嘴。
“你……”你了个半天,只见苏眠结巴着,半天也未曾说出个什么来。
容临无辜地眨着眼睛,摊了摊手,“方才若非我给你渡气,只怕你早就憋不住,露出了马脚,如此不应该感谢我才是吗?”
少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倒是将她激得一哆嗦,眼神狠狠地瞪着面前笑得肆意的容临。
确实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容临也没有继续和苏眠打闹,撑着下半身翻了起来,小心地护着她的后脑勺,翻出了窗户,悄无声息。
只有微风轻轻吹动着雕花床发出的厚重的声音,引得门前的侍卫朝里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大哥,可是有什么异响?”方才他稍稍打起了鼾,什么声响都未曾听见。
“没什么,不过是风吹了一声。”侍卫收回了目光,嘴角勾了勾,继续站起了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