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1/2)

一人一骑,长刀快马。

就这么消失在茫茫的白雪尽头……

沧澜山醴泉行宫

数日大雪,推窗远眺,遍地清白,放眼望去,茫茫一片。

暖阁之内,珠帘低垂,陈设华美,到处都是描金绘彩,雕梁画栋。

炭盆生在屋子中央,盆中银碳闪烁,云母熠熠,淡香阵阵,暖意融融。

司露被李景宴带到此处已有数日,数日来,他每每都会来借机羞辱,发泄心头之恨。

不过好在他没有动她,所以不管他如何言语辱没,司露都当充耳不闻,对他置之不理。

而李景宴之所以不动她,是因为他发过誓,要在杀了呼延海莫之后,再完完全全拥有她。

李景宴完完全全疯了,又或许他原本便是这样穷凶极恶之人,只是隐藏的太深、太好,没让她看出来而已。

所以这几日司露也深刻反思了自己,从前是她识人不察,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在父兄都反对的情况下,与此人私定终身,也因此,牵连父兄锒铛入狱、被贬塞外,带累长公主受难,丢了性命。

如今想想,她自责不已。

而眼下这困境,更是让她心力交瘁,她自身难保,更别提去救父兄。

李景宴口口声声说要让呼延海莫前来赴死,但只有司露知道,呼延海莫回戎国了,他不会来了……

否则,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这么多时日,都没有任何动静。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气急败坏的李景宴,会不会真的杀了她泄愤?

吱呀——

司露正思绪翻涌着,门扉突然被人推开,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司露敏锐扭头,只见一席宽袍,鹤氅及地的李景宴立在门口,广袖翩然,在风中曳曳。

他面容清隽一如往昔,在身后檐廊寒雪映照下,倒宛如飘逸俊朗谪仙人了。

唯那眸中一点沉黑,彻底出卖了他。

表象皮囊不可信,多少圣人皮囊背后,藏着魔鬼的心肠,李景宴不外如是。

山巅

屋内点了合水沉香, 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还夹杂了两三点若有似无的松竹芳韵。

李景宴展袖,不疾不徐走进屋内, 脚步轻慢, 神色并不似寻常沉幽,相反,他嘴角浅浅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在做什么?”

他提步朝她靠近, 若有似无地发问。

和煦似二月春风, 却又焉知不是杀人无形的笑里刀。

“不曾做什么。”

司露淡淡应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一小步,避开李景宴款款而来的身形。

李景宴看出她的意图, 顷刻转向, 故意朝她逼近,堵住了她的来路,将她逼至墙角,一把擒住她的双手手腕。

“躲什么?”

他嗓音低沉,落在耳畔阴恻恻的。

“怕我?”

司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浑身一颤,发上的朱钗摇曳, 熠熠泛着光辉, 照出芙蓉面上的仓皇紧张。

她低垂着眉睫, 一言不发。

李景宴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庞,灯辉闪熠下, 美人娇靥如花, 如隔云端,蛾眉宛转, 黛如远山,当真是叫人见之忘我。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与她四目相对。

“想当年,这张脸可是引得五陵少年争相追逐,奉为第一美人的,如今看来,风采当真是丝毫未减。”

他用冰冷的指尖摩挲她的下颌,是一种带着病态的凝视,“怨不得那北戎王会为你神魂颠倒,连性命也不顾。”

司露警惕起来,轻启朱唇。

“你什么意思?”

李景宴笑意幽深,“你等着看吧,明日你那情郎,就会出现在沧澜山上。”

“痴人说梦。”

司露根本不相信,呼延海莫明明已经走了,如何还会来?

且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一桩圈套,他非愚钝之人,难道会傻傻往里跳,白白枉顾性命?

“还敢嘴硬。”

李景宴轻嗤,俯下唇要亲吻她,却被司露嫌恶的眼神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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