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不哭。”季匪笑着哄,鲜明的喉结贴了上去。
近距离传来的巨大吞咽声,肌肤都能感受到喉骨滚动,他哑声道:“程程好甜,乖死了。”
程见烟的大脑一片空白,确实感觉自己要死了。
真是,干嘛要陪他一起洗澡呢。
在浴室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出去。
程见烟穿着拖鞋踩在地砖上,只觉得脚下发软。
但是到了床上,倒是能休息一会儿。
柔软的被单裹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季匪鼻尖贴着程见烟纤细的颈窝,闻不够似的轻嗅她皮肤里传出来的水果香,问:“怎么来这儿找我了?”
程见烟沉默片刻,实话实说:“就是,想早点见到你。”
“……你还想哭是吧?”季匪忍不住笑:“这么说,会让我忍不住弄你。”
程见烟咬了下嘴唇,有点委屈的嘀咕:“我是在说实话。”
骨子里带点倔强的委屈样儿,真是让人忍不住欺负她。
季匪凑过去狠狠亲了几口,把人搂在怀里:“今天怎么这么诚实啊?”
不别扭了,又诚实又乖的。
“因为,”程见烟细长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他身上衣服的布料,喃喃道:“我喜欢你呀。”
季匪抱着她的身体一僵,很快抬起头来:“什么?”
他今晚其实一直处于‘被震惊’的状态,毕竟他了解程见烟——女人实在是一个很羞涩于直接表达出来自己情绪和感情的人,结果今天……真的是特别诚实。
现在,居然连‘喜欢’这个字眼都直接表达出来了。
怎么他今天中了头等奖么?季匪有些怔怔的想着。
但程见烟看着他迷茫中带着一丝惊喜的瞳孔,唇角微抿,说实话的念头就更坚定了。
她想让季匪早点知道自己的想法,这样两个人都能坦诚相待,自己也不辜负他这么多年的情深依旧。
“季匪,我一直都喜欢你。”程见烟一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搂着他的脖颈向上蹭,让两个人的眼睛形成平行的对视状态,然后在季匪讶异的眼神中,一字一句——
“从十年前,高中的时候就喜欢。”
“只是我之前不敢说,今天……我敢说了。”
季匪修长的喉结滚动,半晌后才回过神,声音是忍不住笑的微哑:“你今天怎么敢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过于惊喜,甚至刺激,季匪的声音里都有些抖。
因为发现你也执着的喜欢我呀,所以有了勇气。
程见烟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但却不打算说出信和画的秘密——每个人都有想藏起来的秘密,不管是她还是季匪。
她笑了笑,只说:“我知道许建良的事了。”
“许建良?”季匪的神色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一瞬间从憧憬变成冷肃,长眉皱起:“他来找你了?”
“没有,是你母亲来找的我。”程见烟把陶倩上门的事情说了下,只省略了信的那段。
季匪越听越气,修长的手指攥起,骨节都泛着白。
“你别生气,其实我挺开心她来找我,告诉我这件事。”程见烟把人抱住,嘴唇附在他耳边,轻笑着说:“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么照顾我。”
“季匪,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这段时间才会送我上下班的。”
看她看得这么严,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鬼。
季匪抱住她,怔怔的嘀咕着:“程程……我本来以为你会生气。”
他瞒着她这件事这么久,是真的做好程见烟知道后会生气的准备的。
结果,这事儿还成了他们感情推波助澜的催化剂么?
“我不生气,我没那么不识好歹。”程见烟笑了,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季匪,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无微不至的关心我。”
“季匪,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只为我考虑的人。”
明白了他的喜欢,所以程见烟才有勇气说出那些她本来打算藏一辈子,假装年少时没发生过的暧昧心境的。
“我十年前就喜欢你,在你回到京北后和我提出结婚时,也是真的惊喜的。”她靠在季匪身上,喃喃道:“但我不敢表现出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在这种不确定的前提下,就好像表现出来一点喜欢,依赖,就好像吃什么亏了一样,生活的很压抑。”
“现在想想,真的是蠢。”
季匪听着,环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
又是惊喜,又是心酸——尤其是因为她说的‘十年前’。
“既然十年前就喜欢,为什么一直都不敢说?”因为咬着牙的缘故,他下颌线的线条愈发凌厉:“婚后还藏着,你是怕我抛弃你?”
程见烟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