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面的工夫,小妹烧了一锅热水提出去,外面方静安和方清荷收拾刚宰杀的山鸡。
小院炊烟袅袅,很快就饭菜飘香了。
兄妹三人围着小桌子坐下来,方静安拿起来筷子的时候还说:“回头我去东升粮铺转转,听说最近新来了很好的大米。”
“阿姐,大哥就疼你。”方清荷夹了一个鸡腿放在方青莳碗里:“我上回还央他买点儿回来吃吃呢,他都舍不得。”
方静安夹了鸡腿放在小妹碗里:“净瞎说,我也疼你的,快吃吧,回头咱们自己家养的鸡也能吃了。”
“但你嫌我做饭不如阿姐好吃。”方清荷委屈巴巴的咬了一口鸡腿儿:“阿姐要是能像以前那样在家里,我一准能胖点儿,都给我累瘦了。”
方青莳眼里的笑意浓到化不开,被亲人疼的感觉又体会到了,自己用了一辈子的时间,两辈子的运气,才明白亲人到底为何啊。
“我好久没进山采药了,要不明儿咱们进山,大哥自己去送药草吧。”方青莳说。
方清荷立刻点头:“行,你只要不张罗回去,干啥我都愿意。”
“好好吃饭。”方静安立刻说。
方青莳笑了,这丫头心思浅,自己刚说一句,她就露了心思,生怕自己回去李家呢。
这一夜,好眠。
清晨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昨儿还留下了点儿鸡肉,看小妹还睡着,悄悄起身去灶房。
“起这么早?”方静安在灶房里烧热水,看了眼方青莳,嘀咕了句:“这是李家的规矩吧?”
方青莳把锅里的热水舀出到木盆里:“习惯了,早起能多做点儿事。”
方静安心疼自己的妹子,没言语。
灶房里,方青莳做早饭,鸡肉剁碎了爆香,洗净了米放进去,再加了泡好的野菜碎丁。
院子里的方静安把草药都装好,去鹿武县一趟得一小天,早去早回才行。
吃过早饭,方青莳带着方清荷进山去了,她想碰碰运气,找找恩师,她上辈子除了对不起大哥和小妹外,也对不起传授了调香生意的恩师。
方家这边都忙起来了,李家可热闹了,李长明鼻青脸肿的被闵氏扯到了李家。
周氏一看这阵仗,赶紧赔着笑脸:“他婶子啊,这是干啥啊。”
“干啥?”闵氏看着周氏:“我说没说要昨晚见到银子?欠债的成大爷了是吧?李长明!你给我说清楚!这银子咋办?”
李长明抬头看了一圈:“院子是真不值钱,他们家的十五亩田勉强够。”
“听到没有?给银子就拿来!不给银子给地契!”闵氏看着周氏:“拿来!”
周氏一听炸了:“啥?五两银子就想要我家十五亩良田?你疯了啊?”
再见恩师
闵氏怒视着周氏:“咋的?不给?”
“不给!”周氏把脖子一梗:“你想让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啊?再说了,方青莳回去娘家拿钱了,我们亲家舅子会治病,还差你仨瓜俩枣?”
这话把闵氏气笑了,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周氏:“你倒真本事!可是我就想要你家田!”
李景和赶紧过来把周氏扯开,深深鞠躬:“婶子,我这就去接嫂子回来,拿了银子就送过去,成不?”
“成啊,不过丑话说在头里,今儿天黑之前我见不到银子,这田就是我家的!”闵氏伸出手:“把你们家田契压我手里,不然我可不信。”
周氏气得牙根儿痒痒,闵氏看了一眼:“不给我就去衙门找我娘家大哥,你可仔细了!”
“婶子,我给,我给。”李景和不敢跟闵氏犟,因为闵家老大在鹿武县是捕头,正因为娘家厉害,李长明挨打受罪的日子可不少,吭都不敢吭一声的。
昨儿去衙门闹腾一场还不知道会惹什么祸出来,今儿要是再闹到衙门去,哪里能有好果子吃?
周氏再不情愿,也得听李景和的,读书的儿子死了,自己仰仗的只能是二儿子了。
闵氏拿了地契,冷哼一声回去了。
李长明叹了口气:“景和啊,快去接你嫂子回来,这田是我家的虎婆娘得了她娘家大哥的消息才来要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这还用李长明说?李景和早饭都没吃,翻山越岭往方家来了,结果大门口一把锁,让他傻了眼,只能蹲在门口等人回来。
不知道李景和到了自己家大门口,此时的方青莳带着小妹采药,一路往断崖这边来。
断崖旁边有山洞,是自己上一世遇到师父的地方。
刚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山洞口,方青莳就闻到了血腥味儿,心都提到了嗓子样儿!
算算日子,自己上一世是半个月后见到的恩师,当时老人家的一条腿都溃烂得不成样子了,是自己按照老人家说的是方子去采草药,照顾了月余,香谱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学会的,可到底伤得太重,老人家最后只让自己给他磕了三个头算拜师,受了自己的拜师礼便撒手人寰了,她都不知道恩师的尊姓大名。
“阿姐!”方清荷看到阿姐越走越快都跑起来了,赶紧喊了一声。
方青莳回头:“小妹,快些,我前头看到了红果子。”
红果子是人参的种子,方清荷也来了力气。
到了洞口,方青莳看到地上的血迹还是暗红色,知道师父就在里面反而不敢冒冒失失的冲进去了,按照记忆在山洞不远处看到了自己上辈子采到的第一颗人参。
从背篓里拿鹿骨钎子的时候,方青莳的手都是颤抖的,不是因为人参,而是感慨自己气运真好,想要找到师父,师父就已经在山洞里了。
“阿姐,等一下。”方清荷看到了红果子,赶紧从腰上摘下来布袋,从布袋里拿出来缀着铜钱的红线绳:“先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