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将存下来的钱一并捐了香火,就盼着学堂的考核压过周芝芝。
没成功。
万幸有郑千喻,她这才没垫底。
读书这种事,可见平时不用功,是没法存侥幸心态的。
同年,她不死心又去了道馆一趟,那次没为难三清娘娘,就恶毒的许了个愿,能将病转移到周芝芝身上。
可回去后,她染了风寒倒下了。周芝芝以同窗的身份来看望她。
那时的周芝芝,就有了白莲的味道。
——沈小娘子,听闻你病了,我很是担心。
郑千喻在一旁。
——担心什么?祸害遗千年这不是没死吗。
周芝芝又表示。
——沈小娘子,你何时回书塾?我可盼着与你一同读书写字了。
郑千喻扑哧一声。
——你盼什么?盼她眼高于顶站在凳子上俯视你,孔雀似的说:把你的笔墨挪远些,若是墨汁沾上我这上千两缝制的苏绣工艺罗裙上,我定饶不了你!
为此,女娘病的更重了。
再后来就是雪团。
求了支下下签。
毛茸茸的小爪子一气之下给扔了回去。
被窝里的女娘动了动,冷贵高艳的露出枯败的眼眸。
月光透过窗格,徒留一地清霜。苍凉将她卷席。
女娘的手缓缓抬起。
她坐了起来。
沈婳面无表情慢慢的穿鞋,下榻。
‘咯吱’一声,房屋被打开。
影五见她手里提着一盏竹灯,忙问:“娘子,你去哪儿?”
女娘视线找不到焦距。在影五又问了一遍后,她好似才听到,幽幽出声:“昼日苦短,提灯夜游。”
影五:!?!
沈婳一步一步下着台阶,毫无目的走出去。外头除了肃然巡逻的官兵,就只有风的呼啸。
官兵沉着脸正要驱人,一见是谢珣那日骑马带走的女娘,只以为谢珣会玩又要拐着女娘去私会。当场揉了揉鼻子,瞎了眼的朝另一处而去。
于是女娘畅通无阻,她慢吞吞走着,长睫染珠,松浪如雾。惆怅的抬头。
“影五啊。”
沈婳:“你数数,这天上有几颗星。”
“这——”
沈婳:“为难你了吗?”
女娘嗓音低落:“都是我不好。”
影五不免头皮发麻。
“没为难!”
“属下上刀山下火海都过来了,这点小事自不在话下。”
“那开始吧,我监督你。”
影五视死如归,去看点缀了夜幕那些密密麻麻的繁星,
她从一数到了一百。
沈婳却慢半拍回头,她问:“你从哪颗开始数的?”
女娘温温柔柔:“指给我看看好么?”
影五茫然一瞬:“属下忘了。”
她很尽责,打量一圈后,驿站的飞檐翘脚挡住了一小半的夜幕。
“不打紧!属下带娘子去屋顶坐着数!”
见沈婳点头,影五捞起她,轻功而起,女娘手里的灯跟着晃动。
等坐下后。
还不等影五出声,女娘将手抵在唇角,视线往下垂。就听屋内传来陌生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