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怪我孟浪,我对你的心思是个明眼人都清楚,我只问你,可愿嫁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我做不得主的。
男子又在轻哄。
——盛京的那些女娘里头,全然都是些贪图我显赫家世,贪图我银钱,眼下我府上落魄了。全然避之不及,可你和她们不一样。
女娘果然在迟疑,她觉得自己可伟大。
公子哥又再给她虚构婚后的完美生活和体贴保证。
女娘听的期许满满,正要含羞点头。
沈婳沉静的掀开一片瓦。
深吸一口气,吼了一句。
“那不行,她们要的你也得要!”
影五吓得把人带了回去。
而不出一炷香,房门再次‘咯吱’一声。
这次,影五同影一对视一眼,没拦她。
————
崔韫难得睡的很早。他额间都是汗,梦魇将他毫不留情的吞噬。
咚!咚!咚!
战鼓被敲响,震耳欲聋。
万千敌军气势汹汹而来,挥动手里的长剑,所到之处遍地横尸。
崔韫瞧见,兄长崔柏脸上都是血。
他领着不过数百的将士却死死支撑,身后的赤城,在他的怒斥指引下,城门彻底紧闭,以护万千百姓。
密密麻麻的箭雨穿心而来,盾牌艰难的抵挡着,身侧一个接着一个将士倒下。
最后一个是崔柏。
他额头被穿孔。鲜血喷涌而出。
男子重重倒地,看着阴霾霾的天。
“维桢。”
他艰难的在喊:“阿姒。”
崔韫倏然睁眼,冷汗连连,后背湿了大块。
隐在黑暗中的一团影子:“醒了啊。”
沈婳:“睡的好么?”
漾漾做了丑事会不会被沉塘啊!
崔韫呼吸急促,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仍旧不曾平复心绪。头侧向一处,视线缓缓朝声源处看去。
眼眸好似充了血,意识还残留在战火硝烟和屠杀中,可他却听到了沈婳的声音。好似一股暖流,将他从虚幻拖回现实。
沈婳纠结许久,趾高气扬把胳臂送过去。
“你不是会医术吗,给我看——”
一语未完,嗓音化为一声低呼。
手腕被攥住,沈婳不防,直直朝他摔了去。很快,下一瞬被人紧紧缠住了的腰身。
黑暗中,崔韫鼻尖抵在女娘如玉脖颈处,他轻蹭,呼吸都带着湿潮。暗哑出声:“倒是香。”
沈婳瞪大眼,抗拒的用小手努力的去推他。
“我当然香!抹的香膏一百两一盒呢!不像你一身的汗。”
可女娘的力道如何比的过崔韫。沈婳全身都在使劲,愣是没推动,她气急攻心粗暴的一手扯住男子散落的发。
“你放不放?”
“信不信我把你薅秃!”
崔韫却不受威胁,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气息喷洒而来,泛上密密麻麻的痒,沈婳敏感缩了缩脖子。他却扶着女娘的背,作以安抚。
“雪团夜里趴我身上睡,你看我说什么了吗?”
沈婳一听。
好像……有道理。
起先,雪团是有豪华的窝,可后面,它发现崔韫榻上刚垫的是上好的蜀锦料子,盖着的被褥更是不可多得绣着精致花纹的料子。
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