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姨娘有孕,何鸢曾亲眼目睹阿娘背着父亲,硬生生的喂了落胎药。
裙裾下的血涓涓往下流,姨娘疼的在地上打滚。
她不敢再想,一个哆嗦,抱着知州夫人的腿。
“阿娘。”
“您帮帮女儿,左右我也是要嫁给杨屿的,何必屠添冤孽?”
屋檐上,沈婳听的目瞪口呆。
来前,她如何能想到会撞上此等丑事。再看崔韫不以为然的神情。
“你可是早就知晓?”
他淡声:“不知。”
“那为何不恼怒?”
崔韫眸中总算有了些许情绪。空气凝滞了一瞬。
“我若为了不相干的女娘大动干戈,你该急眼了。”
沈婳一听也是。
她没纠结的掏出六个瓶瓶罐罐。
出门前,小七仔细的交代了。
红色那瓶能浑身起疹子,白色那瓶能口恶臭,绿色那瓶能掉发。黑色那瓶拉肚子。
时效皆为三日。
死不了人,可也折磨人。
沈婳很苦恼:“我选拿瓶对付这对母女才好?”
她抿了抿唇,看向最后的黄瓶和蓝瓶。
“你可还记得,这两瓶是何等功效?”
崔韫沉静的看过去。他本就过目不忘,自然清楚。
然,他不曾告知。只是用心不在焉的口吻道。
“既然忘了,左右都带了,那便一并用了。”
沈婳沉吟片刻:“言之有理。”
崔韫,莫忘了,你是快有家的人
等出了何府,街道又传来梆梆的打更声。
夜色浓稠,月色皎皎。
沈婳低着头,手里提着一盏精致的灯笼,踩着崔韫的影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沈婳忽而侧头。
“我们去哪儿?”
“衡州夜市,带你去逛逛。”
他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崔韫不由看向身边人。
“夜市没甚稀奇的。”
女娘冲她甜甜一笑,又扯了扯:“我想去——”
一语未完,崔韫打断。
“你不想。”
“可我还没说呢!”
“我不想听的,还是莫说了。”
女娘鼓起腮帮子。
她毫不犹豫踮起脚尖,软乎乎的唇贴近,亲在他侧脸上。
崔韫突出的喉结滚动,低头就见女娘清凌凌的眸子冲他眨巴眨巴。他拢了拢眉,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炷香后。
沈婳得偿所愿的坐在了秦楚阁雅间圆凳上,左顾右盼。
南湘战战兢兢端着酒水入内,不敢看冷漠如霜的世子,更不敢看在世子爷头上作祟的世子妃。
“上回的清倌……”
沈婳刚出声,南湘放下酒水,脚步带风退下。还不忘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女娘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