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喻一手搅动着汤勺,紧张不安的垂下眼眸。欲言就止的很。
再看她对面,坐着胖乎乎,肉感十足的贵公子汪续。
沈婳眯了眯眼。
“你怎在此?”
汪续忙起身答:“义母,我们这几日走的近。”
他继续先前的话:“志趣相投,就一道拜了个把子。”
“她比我大上几岁,家中排行三,我得喊三姐。”
这又是什么混乱的关系。
你喊她三姐,喊我义母?
怎么,我辈分就这么大么?
沈婳一言难尽,正要走近,可脚步猛的一顿。
被尘封许久的一处记忆,彻底惊醒。
前世……
她努力的去想,前世郑千喻嫁的是谁?
当时她万念俱灰,也彻底同外界断了联系,孙姨见不着她,郑千喻也见不着她。
可她却听府上送饭的婢女道。
记忆碎片般零散,正当她头疼欲裂时,耳侧好似又响起。
“那郑三娘子好本事,攀了高枝儿。谋求了个好姻缘,听说是通州人氏,瞧着衣着打扮就不简单,郑三娘子带着人嚷着见娘子,公子给轰出去了。不简单又如何,沈家的家事,由得了外人掺和?”
“郑三娘子气的不成,她身边比她小岁余的贵公子还说要回通州找他爹帮忙。找了也来不及了,娘子就要被送出去了。你听见没,都是未婚夫妻了,那人却喊三姐呢。”
三姐。
沈婳倏然一滞。
前世,丰州胡知府是没出事的,所以汪知府未被分配来此上任。
那……就解释的通了。
她压下此刻的震惊。同手同脚在郑千喻身侧坐下。
郑千喻沉沉吐出一口气。
“我小舅舅怕是要定亲了。这几日母亲一直帮着张罗,得知此事后,我怪难受的。”
沈婳手执团扇,轻摇几下。却忘了摇动。
团扇精致小巧,轻薄娟纱,上头的花纹为双面异色兰花。
一面为黄,一面为粉。每一面都用十几种颜色渐变而成。
“他今早来府上,阿爹还在为我的事忧心,你可知她说了什么?”
“他竟然说有个同窗,品行端正,若我有意愿,就帮着牵线。”
郑千喻怒:“他是什么意思!就如此避着我!”
汪续的情绪被带动:“他怎可如此!要我看就是虚伪!你难道还配不上他吗!”
这一句话,让郑千喻一顿。
她维护道:“小舅也是为了我好,他说的那人,我见了也的确不错。”
汪续:“……”
郑三娘子郁闷:“可他都被我看光了!”
“转头又去相看别家女娘,就那般等不及吗?还是故意避着我?”
汪续闻言附和:“你所言有理,这种事,说到底还是你吃了亏,即便是你冒犯他在前。我想,他这种人也不是好东西。”
“你也不能这么说他,谁见了我小舅舅不说好。他学问好,平行也端正,还特地同我说了,那件事日后不必再想,他很抱歉。你看,他都没怪我。”
汪续:“呵呵。”
他就不该出现。
“我真该死啊!”
郑千喻扭头去看沈婳:“你点子最多,你看我该怎么办?”
“我这几日越想越觉得,我同小舅舅般配。”
不止般配,还刺激。
沈婳找了个厉害的郎君,她比不上,可总要在某一方面强她一头。
她抓住沈婳的胳膊:“你说我要如何把人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