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浑身都不大爽利。他手握拳头,抵在唇间剧烈咳嗽。
越咳喉咙越痒。
“父亲可是染了风寒?”沈雉关怀。
“咳咳,无事。”
他很少生病,想来昨天发了一通怒火,后头又淋了雨,一宿辗转反侧,这才邪气入体。
“多亏你昨晚的药,若是不喝,只怕更严重。”
就在这时,小厮从外禀报。
“公子,崔公子身边的即清寻您。”
“去吧。别和我再待着,免得过了病气。”
沈巍巴不得沈雉和崔韫交好。忙催促。
沈雉这才装模作样告辞了沈巍。
即清交代了前因后果后,又低低道
“沈公子,那夫子姓薛。”
天下没那么多巧合。
“我们爷没调查过薛缪烟,特地让属下来问问您。”
沈雉想起一早收到的消息。
薛缪烟有个远房表叔,隔了好几辈的亲,是举人出身。
“薛?可是叫薛郸?”
即清来时就特地打听过:“对上了。”
————
书院这边,气氛仍旧凝滞僵持。
薛夫子显然和沈婳一样的想法。
沈家若有县老爷做靠山,按照沈婳那盛气凌人的姿态,一早就说了。
直到,他看见刘县官脚步如飞匆匆赶回来。
薛夫子震惊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刘县官,走到崔韫边上。
“我最是仰慕崔将军,二公子,您来丰州怎么不说一声,我好为您接风洗尘啊。”
崔韫仍旧是那不冷不热的姿态:“今日一事,烦请你好好审。”
“自然自然!来前即小公子和我说了。学堂是绝对容不得半点歪风邪气的!”
沈婳:???
她看见前一刻对崔韫殷勤的县令转身就成了黑面煞。
“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薛夫子袖下的手禁不住的再抖。
上课不积极的郑千喻又成了被问话对象。
“徐清清离开过,但不是她,张萩也离开过,她最有嫌疑,可她抵死不认。”
说着,郑千喻一拍脑子。
“对了,薛夫子他也离开过的。”
薛夫子:“人有三急,我……我是去如厕。”
沈婳看他一万个不爽快。这会儿却很有礼貌:“请证明一下,你去的是茅厕。”
县老爷看了眼崔韫的脸色:“嗯,可有证人?”
“路上无人。”
沈婳很严肃:“哦。”
她奶声奶气:“那你求求茅房,让它出面帮个忙?也好为你洗刷冤屈呀。”
这是,还不满意。
即便是县官审问,可这到底不是公堂之上。自无需遵太多的规矩。放到往常,不容喧哗,是定有官吏去堵女娘嘴的。
可沈婳这稚气之言,县令没打断,薛夫子如何敢越俎代庖。
先前,他就像是盛怒的狮子。
这会儿就是霜打的茄子。别说训斥了,只记得去擦额间的汗。
刘县官这次来的匆忙却不忘换上一身常服。
他这个年纪想要升官怕是难了,这辈子也没作出多少功绩,一部分是上面知府不作为,他起先来丰州也存有鸿鹄之志,可时间久了也力不从心,办什么案都受到上面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