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不开手脚。
到后面为了保全自己的乌纱帽,能办的案子他办,和知府有利益牵扯,便是知晓其作恶鱼肉百姓,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虽不至于同流合污,也愧对那句:为官清正,三尺之上有神明。
如今来了个阳陵侯府的子嗣,他也想出一次头,可不得供起来。
“薛郸,你是举人出身,是科考一路考上去的,薛家清贫。你如今在书院当夫子已是造化。”
“承德书院不比别的书院,此处是为稚童启蒙的。虽是女院,可也须拿起十二分的耐心,半点含胡不得。”
“你若借着职务之便,对沈家娘子故意苛刻,本官认为德不配位。”
他说的很和善。
毕竟在此的多数都是小女娘。不好吓了去。
可对薛夫子而言,却压垮了他所有的骄傲。
薛夫子忙撩袍跪下,可不等他出口。
县令却道:“本官还未说完。”
薛夫子一句话哽在喉咙口,只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未查清事实真相,就认定此为沈小娘子所为,是一错。”
“老夫子在此,他虽不再教书,可这些年所为,本官看在眼里。其权威也高过你却拦不住你,可见你不听解释,固执己见,独断独行。是为二错。”
“天下所有的启蒙书院是当朝太傅协同国子监默夫子在先帝在时提议所建立。到底公家的。可你张口闭口辞退学生,这承德书院并非私设,更不姓薛,这是第三错。”
“你认或不认?”
一句话一句话压下来,压的薛夫子背脊都无法挺直。
老夫子见状,也知再无回旋的余地。无奈的摇了摇头。
经此一事,若说对薛夫子没有怀疑是假的。
若真是他,的确不配再教书。
县太爷看了崔韫一眼。
崔韫不知何时在沈婳边上坐下,取过送她过来时提着的食盒,里头装满了各色点心和茶水。摆放的很是精致漂亮。
这是沈家厨房那边怕女娘饿了,特地准备的。
轻飘飘将事情推向如此境地的少年慢条斯理的将这些摆了一桌。
察觉他的视线,崔韫也只是淡淡一笑。
“怎么?需要我帮着补充?”
这是,还不满意。
“二公子放心,我自不会让沈小娘子受冤枉。”
县令转脸看向地上的薛夫子,态度变得强硬:“你的这些罪,暂且不提,且老实交代,此事,可与你有关?”
薛夫子自然抵死不认。
“没有。”
“我怎么可能去害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娘。”
这句话,却不知何时失去了可信度。
崔韫却忽而出声:“学子虽小,可也忌讳男女大防,女院这边有人看守,我已问过,无外人入内。”
“那时,我同老夫子在下棋,即清伴身侧。”
“庖厨离此相隔甚远,共有五人,皆在准备午膳,各府陪同的丫鬟小厮,全在西厢房等着下堂。便是走动,也各自有人证。”
这些人都不可能。
沈婳慢吞吞的点头。
“徐清清不是,那就只剩下张萩和薛夫子了。”
听到这里,被怀疑了许久的张萩慢慢瞪大眼睛。原来,也不怪她被猜测。
她憋了许久再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薛夫子。
要真要论,她还是喜欢老夫子多些。
老夫子教书也格外祥和平气,可薛夫子就比不得了。他每次上课,就逮着名列前面的那几人教学。
就好像她们这些人,都是不起眼的陪读。
原先,她还是很欢喜的。毕竟至少不会被点名站起来回话。
可这会儿越想越不对劲。
“薛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