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再度微笑福身:“儿媳多谢额娘体恤。”
“嗐,一家人说得什么两家话?”巴雅拉氏嗔她,接着就把目光调转向阿灵阿怀里的虎威:“哎哟,玛嬷的好乖孙哟,你可回来了,想煞玛嬷了,快让玛嬷抱抱。”
下车时就已经醒来的小家伙听到熟悉的声音赶紧又扒拉开包被,高高兴兴喊了声玛玛。
顺服地被抱走,边依偎在玛嬷怀里,边喊表表。
可这会子,虎头那顾得上理他?人家只叽叽喳喳地围在小姑爸爸身边,跟她嘘寒问暖呢。
回府第一天,淑宁就享受到了亲人环绕,众星捧月般的感觉。
满心欢喜激动,只某人的笑容越来越敷衍。眼瞅着时候不早,他还状似无意地透露了皇上有意在元宵后就让十阿哥往无逸斋开蒙。作为内定小伴读,虎头大侄子也得抓紧时间准备的消息。
果然,对此事极为重视的威武一家急急告辞,回去临阵磨枪去了。
恭敬送走岳父一家后,阿灵阿就直接以慰藉额娘思念乖孙之名,将小绊脚石虎威直接塞给了他额娘。自己则拉着淑宁的手,满面春风地回了正院。
甫一进门,所有下人就都被打发走。
只剩他们俩在这装扮一新,瞧着比洞房还喜庆几分的寝室。
这司马昭之心的,让淑宁的俏脸微僵,抬手轻点他胸口:“你啊你,可真是……”
某人就势将她的玉指含在口中:“我怎么?宁宁博览群书,难道没听过小别胜新婚的说法?天知道为夫这些日子到底有多少牵挂惦念,多少辗转反侧,又有多惶恐。你这小凶手,今儿必须一样样还来!”
淑宁咬唇,低低嗔了句:“这如何能怪我?人家又不比你好过……”
话还没说完,就惨遭饿虎扑羊。
吓得淑宁啊呀一声,连说天还没黑透呢,可不好这般孟浪。阿灵阿轻轻往她耳边吹了口气,低声道:“相思欲狂,一刻也等不得了。宁宁莫羞,为夫早就吩咐下去了,今儿就是天塌下来,也绝不可往正院打扰。”
淑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实话,比起天塌,她更担心床跟自己这小体格子……
元宵
果然,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翌日近午,才终于挣开惺忪睡眼的淑宁暗叹,狠狠瞪了某罪魁祸首一眼:“色胚!”
“怎么会?”某人大呼冤枉:“全满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阿大人最是在尽忠职守,从不贪花好色。仅有的那点子精力,全都交付自家福晋了。”
“你……”
阿灵阿长臂一展,把人牢牢搂在怀里:“年余未见,为夫早已对福晋思慕若渴。孟浪些,也是难免的。福晋莫怕,短时间内,为夫定不会给咱们虎威折腾出弟弟妹妹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阿大人正搂着自家福晋,享受难得假期呢。就听着胖儿子啪啪拍门的声音:“额羊~额羊啊!”
小巴掌拍得门板颤动,大嗓门声震屋瓦。
淑宁一把把某人推开,自己快步往净房洗漱:“赶紧的,快把你儿子放进来。再晚一点,阖府都知道咱们起晚了!”
阿灵阿笑,也不揭穿她这掩耳盗铃的小心思。只懒洋洋披了件衣服,开了门,把胖儿子抱进来:“一大早上的,你小子不好好睡觉,跑来做什么?”
虎威往窗外指了指,奶声奶气地道:“阳,屁屁,额羊?”
阿灵阿:……
儿子太聪明了也不好,这么一小点点,话都说不利索呢,就知道调侃老子了啊!
不行,得教训。而且……
阿大人眯眼:“你都会说话的大阿哥了,日后不可以这么粘着额娘知道不?小巴图鲁最最重要的,就是要独立自主。”
洗漱完,正好听到这段儿的淑宁冷哼:“你都这么大了还不肯独立,做什么要求我们虎威呢?”
见到额娘的小虎威笑,小跑着到了她面前。
娘俩你香香我,我香香你的,别提多温馨和睦了。阿大人瞧着眼馋过来加入,还被小家伙用力推了一把:“走,走走,臭啊~”
哈哈哈。
淑宁愣,继而大乐。让他赶紧听话,别惹咱们虎威生气,不然小拳拳挥过去让你流鼻血哦~
阿灵阿笑,把她们母子俩紧紧拥在怀里,一人脸上狠狠香了一口:“他让走,爷就得走?爷可是他老子!只有父教子,哪有子管父的?”
说起这个教子,淑宁就忍不住瞪他。
阿大人不敢跟福晋强梁,却决定要好好给院子里的奴才们上上课。让他们一个个的,都紧着点皮子,好生伺候着。类似于今日这种纵容世子过来敲门的事儿,坚决不能再有。
一家三口简单地用了早膳后,才往寿喜堂请安。而彼时,寿喜堂中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了。还未等淑宁弯腰,巴雅拉氏便笑:“一家子不讲究那些个虚礼,你快坐着。这段时间日夜不休地伺候太皇太后,定是累坏了。”
淑宁笑着谢过婆婆体恤,又言只是略尽绵薄罢了,主要还是太医们医术精湛,太皇太后洪福齐天。
“那七弟妹也是功不可没。”法喀福晋笑,态度上前所未有的恭敬:“此次若不是你力挽狂澜,后果真真不堪设想……”
到底一家子妯娌,就算往日里有些龃龉,也终归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她心有顾忌,雅利奇却无所畏惧。
当即截断了法喀福晋的话头:“说起来,这不还是储秀宫妃,哦不,现在应该叫小赫舍里贵人了。多亏她举荐有功,否则的话,皇上又岂能想起来召七嫂子入宫伺候太皇太后呢?”
“她……”
“她也是一番好意?呵呵。”雅利奇冷笑:“这话说起来,三嫂子自己都不信吧?罢罢罢,姑嫂一场,我也不好说你什么。只提醒你,赫舍里家再好,你如今也是赫舍里家妇了。所言所行,当以夫家利益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