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拉着我哥嫂掺和些个不能掺和的,三哥被夺爵难道不就是个明晃晃的教训?
被林嬷嬷指点过后,雅利奇从规矩到眼力,可都有了长足进展。小嘴跟蹦豆似的,直接把小赫舍里氏的目的拿到了台面上。霎时堵住了法喀福晋的嘴,也给淑宁找了个不与她寒暄甚至修好的完美理由。
没办法,世人只看她大车小辆从宫中带回了多少赏赐。哪儿知道太皇太后一次次徘徊在鬼门关前,她到底有多心惊胆战呢?
可怜见儿的,都是那小赫舍里氏作耗。
只她再怎么不济,也都是皇上的宫妃。巴雅拉氏再恨,也只敢在心中暗骂。
然后假模假式地轻叱爱女两句,再给法喀福晋讲讲为人妇的规矩体统。她讲完了,舒舒觉罗氏又跟着讲。末了两人还齐声嘱咐法喀福晋,有妊了就在院子里好生休养,不必再过来请安。
把一切琐碎都先放放,万事以养好腹中孩子为先。
淑宁这才知道,原来法喀福晋竟怀了身孕。可前头法喀不是被打发到了京郊大营当普通小兵,没点子进益不得回府?
阿灵阿低笑,小小声给她解惑。
原来啊,法喀到了大营后没多久就认清了现实。开始痛改前非,刻苦操练。一个小小的功劳,再加上一等公府的背景加成,很容易就让他摆脱小兵的范畴,成了个蓝翎长。
虽然只是区区九品,但在舒舒觉罗氏眼里就是儿子开始踏实下来,好生努力的象征。
于是赶着冬至祭祖的时节,让他回来小住了几日。淑宁往慈宁宫伺候没多久,法喀福晋就传来了喜讯。
淑宁眉头微蹙:“那你往来宫中那么多次,怎一回也未见提起啊?”
阿灵阿只笑:“为夫那时候辗转反侧,整颗心都悬在福晋身上,哪儿还记得这些个末节?”
淑宁:……
梦里,你可把三哥法喀当成生死大敌般。这爵位争夺战,恨不得打了半辈子。直到贵妃娘娘薨,法喀再无强援,渐渐泯然众人。如今你倒是豁达了呀,竟都觉得他即将有嫡子这事儿是个末节了。
不过这个改变好,淑宁表示喜欢。
到底敌视别人不如努力强大自己,如今这个踏实办差,一心顾家的阿大人可比梦里那个汲汲营营的家伙好多了。
想到这儿,淑宁不免对他赞赏一笑。
阿大人美的哟!
他就说,跟福晋相处这种事,除了心动、行动之外,嘴也得巧。这不?同样的忘了,加上只悬心福晋的前提,就不但不会被埋怨,还会获得夸奖。
就这样,法喀福晋赫舍里氏还没等跟淑宁缓和关系,成为太子跟他们夫妻示好的桥梁之一呢。就被嫡、亲两重婆婆以好生养胎为由,变相给禁足在了自己院子里。
她稍有反抗,就被怀疑是不是不够重视腹中胎儿。
法喀福晋:……
计划还未开始,就被迫夭折,让她有苦都没地儿说去。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要对个区区五品官家的小庶女折节下交,甚至曲意讨好呢?
阿灵阿才不管黑心侧嫂子心里有几多不满呢,只对自家额娘拱手:“福晋为咱们钮祜禄氏的荣耀鞠躬尽瘁,连过年都未曾回府。如今可算松散几日,儿子想她们娘俩出去走走,便不参加今儿的家宴了。”
巴雅拉氏眼瞧着这些日子儿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可算儿媳妇回府一家团聚,臭小子重又有了笑模样,哪儿还有不应的?
为免厚此薄彼,她还对颜珠他们几个说若有意,也可带着妻小出去散散。
不必困囿于家宴。
可他们哪有阿灵阿的底气与浪漫心思啊?一个个赶紧表示要留下来陪着嫡额娘跟侧老福晋,不让她
们大过节的身边冷清。
猝不及防间被拉出来的淑宁忐忑:“这不好吧?元宵佳节,该是合家团聚的时候。咱们还是一等公男女主人了,扔下这么一大家子跑去独自快活是不是有点不大好?”
虽然她并不大喜欢那种场合,而且月余未见心里存了好些话要与某人说。
“有什么不好?”阿灵阿挑眉:“为了陪福晋,我可是连宫宴都推了,还特意跟皇上告了几天假,当然不能浪费了。宁宁安心,旁人知道这事儿只会说为夫荒唐、色令智昏,再不会诟病你半句的。”
淑宁:!!!
这能算是安慰么?能么能么?
“横竖为夫假都告了,脸也丢了,浪费了岂不是更亏?而且……”阿灵阿垂眸,满是怜惜地看着她:“打从你懂事起就一直学学学,学规矩、学厨艺、针线、算账、念诗等,从未给过自己片刻闲暇。”
“大婚没几日便有了虎威,连随扈秋狝的时候都还忙着做饭呢,就没正经玩儿过几回。你自己不觉得苦,为夫还心疼呢。”
见淑宁不语,阿灵阿还恶狠狠威胁。
言说打今儿起到他上值之前,淑宁就别想再拎锅铲,也别惦着府中琐碎。就与他们父子俩,过些个吃吃喝喝逛逛的闲散日子。
如果不应,他,他就……
“我就把虎威送到乌雅府去,只你我两个一起坦诚交心!”
现在腰还有些隐隐发酸的淑宁被狠狠威胁到了,火速点头:“去去去!妾身整个人跟弓弦似的,紧绷了月余,早就想放松一二了。亏得夫君体贴,多谢夫君。你且稍等,妾身换身衣裳就来。”
阿大人轻笑摇头,多少有点遗憾在身上。
尤其淑宁一身白底绣大红富贵牡丹纹样的旗装,梳着两把头,戴上太皇太后新赐的南红玛瑙头面。如神仙妃子般地明艳地朝他一笑时,他都直接不想出门了。
只想为福晋更衣。
或者把小绊脚石送到岳家去,他跟宁宁两个去酒楼用膳、银楼买首饰,再往茶楼听书。
等夜幕降临再逛灯会,猜灯谜,领着她往庄子上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