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看着面前又添了几处备注的舆图,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光靠两人为全国百姓寻找出路,也实在太劳心劳力了些。
她托着腮,突发奇想:“阿曲,你说咱们再开一次恩科如何?”
皇帝登基才三年,已经有过两场科考了,而且明年就会有第三场。这样的取士频率着实高了些,而且皇帝如此迫切的寻找新鲜血液,也就代表着新一轮的换血,朝中众人恐怕要人心惶惶。
曲葳心中觉得不妥,但也没有立刻回绝,而是问道:“为何加恩科,有何名目?”
这是两个问题,目的和对外的说辞是两码事。
方淮虽是突发奇想,但其实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具体的想法,她手指轻敲桌面:“‘我’二十岁了,皇帝加冠成年,也算是一桩大事,就以此名目加开恩科好了。要是你觉得这名目不够的话,我搞些灯光弄点祥瑞,总是能寻见理由的。”
曲葳闻言立刻想到了这人在登基大典上放雷劈人的骚操作,完全不怀疑她要弄祥瑞的话,肯定比所谓的真祥瑞更真,因此加开恩科的名目却是好找。
方淮紧跟着又说道:“这次的恩科我不打算考别的,就考那些考生如何为家乡百姓寻找新出路。农业也好,手工业也罢,咱们这些从舆图游记上找出路的人,总不比这些当地人知道得清楚。若真有人关注民生,能说出不俗见解,我也不准备设定具体取士人数,有几个算几个。”
曲葳觉得方淮的想法还行,但实施起来恐怕并不容易:“常言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只怕你这恩科只看得到死读书的,找不到几个未经磨砺便能做实事的。”
方淮也想过这个问题,她耸耸肩:“无所谓,就算万里挑一也无妨。”
她是做好了一场恩科取不了几人的准备,就算如此,考生们的答卷应该也能为二人寻找些新思路。至于女子参加科考的事,还是得放在明年的正式科考去,因为读书识字的女郎显然更少接触民生。
皇帝一拍脑门想要加开恩科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朝臣们提心吊胆多日,总觉得皇帝此举另有深意,但终究没人站出来反对——虽然这事着实有些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意思,可认真做事,本身没有纰漏的人,倒也不必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轻易被人取代。
很快,加开恩科的旨意发向四方,时间就定在了三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