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挂号、量体温、做测验……林止醒的效率极高,最后医生告知只是因为淋雨着凉引起的发热,去吊盐水就好。
“要打针吗?”温故压了压太阳穴,约莫是头痛。
林止醒探手再摸了下他的额头,发现依旧很烫,“嗯。”
没等他问怕不怕,温故就已经麻溜地撸起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臂,任由护士姐姐往上涂冰凉的碘酒,甚至是坦然地盯着尖锐针孔扎入皮肤,和旁边同样在打针的、鬼哭狼嚎的中年男子形成鲜明对比。
于是林止醒挑眉接过盐水袋,选择了人少的角落挂好,见温故还在低头看针管,于是敲了下他的脑袋,“看久了会晕。”
温故没多少力气地瞪他,“这么小的针头早就免疫了,我小学得肺炎的时候,那个粗针头感觉有掌心这么长,整个推进我的手臂,那时候血抽出来都是黑的。”
说罢他甚至还比划起来,语气居然有点小骄傲,林止醒不得不压住手不让乱动,生怕血液回流。“这么小,家里人是不是很担心。”
“哪有……我爸妈在大洋彼岸呢,我妹那时候还在幼儿园,爷爷奶奶也走不开陪我,打针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温故别开视线,声音里的骄傲一点点平淡下去。
身旁有个打头针的男孩被家长牵着走过,睁眼慌张又好奇地环顾四周,手里捏着一个汪汪队阿奇的气球;年轻小伙坐着打瞌睡,一个姑娘拎着香气扑鼻的麦饼走来,故意敞开小口在他面前晃,那小伙醒来后十分惊喜,拉过姑娘亲了一口。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形形色色的生活。
林止醒在想如果是当年的温故看到这一切,他会是怎么的心情,周围的人都有人陪伴,只有一个小孩独自坐着,为了堤防坏人不敢睡觉,也没有能为他买水和热乎的麦饼。
其实最初在荣誉榜上见到温故时,林止醒见这男生笑的灿烂,以为他会是被家里人簇拥着长大的,但那晚在保安室对上视线时,他却是从当时那发愣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
后来林止醒想明白了,熟悉感可能来源于他们相似的孤独与倔强。
“饿不饿?”林止醒问,他担心这家伙下午逃出学校,没有吃晚饭。
闻声温故微微侧头,大半张脸隐藏在口罩后,只露出双安静的眼睛看他,片刻后弯起染上笑意,“我要是也亲你一口,能拜托你去提汤面么?我超级饿。”
林止醒一愣,半晌后面露无奈地起身,“这种玩笑不要开。”
他把温故的衣领整理好,忽然想到医务室那次就算膝盖有伤,还背着他偷偷溜出去的事,不由得皱起眉头,补充道,“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但温故显然不明白他在顾虑什么,朝他困惑的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