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拉窗帘,你回答我,为什么要就这样算了,这世界上有过不去的坎吗?”温故的心被刺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死死攥着手机,快步跑去一次次地按门铃。
因为被台阶绊倒在地他的手臂被粗砺划出道口子,可他毫无痛感,“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不是也说过爱我吗?能不能对我多一点信心。”
“明明我还在努力,为什么要先放弃我……”
可是依然无人回应。
“求你了。”温故哑着嗓子,抵着砖砌墙蹲下,哭到大脑因缺氧而发疼。他不明白分明这么多事情都走过来了,为什么还要分开。
“让我再见你一面好不好?就最后一面。”
“林止醒,你舍得我吗……”
回答他的只剩电话里一阵机械音。
温故慌忙低头再次回拨,手指因为慌乱连续打滑了好几次,却发现这则电话再也无法拨通了。
他滚烫的眼泪沿着鼻尖滚落,砸在屏幕和指尖上,却都无法换来回应,再不会有人为他温柔擦掉眼角余泪,也不会有人来抚着脸安慰他,说一句:
有我在。
温故很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观看一部电影,他钟情于影片结尾时的落幕感或是时代感,内心总会涌现出感慨与喟叹。
而此时,假如他是这场人生的导演,那么此刻他所重视的人们都在匆匆谢幕,片场与舞台混乱的像是退去的潮水。
周围下班的人们不断往来,汽笛声响起,他站在灯光渐渐熄灭的角落,无人问津,无人在意,见证着一段故事的无声落幕。
他落寞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眼泪都流干了。
枯叶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屋内,不再反抗了。
但他仍怀有一丝幻想在等待,或许林止醒只是迫于无奈说出那些话,或许他和自己一样有别的安排。
结果直到招生考试来临,等到青春彻底随着收卷铃声消失不再,他走出教室,站在欢声笑语的学生形成的人群中间,抬头望向从悬铃木树叶缝隙里透出的日光。
他只等到了温琦深告诉他,温归患病的噩耗。
那天刚出考场,得知事情温故整个人都懵了,如同遭到五雷轰顶,大脑一片混乱,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妹妹不是被爷爷奶奶接回乡下老家了吗,怎么会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得了骨癌,还经历了两次化疗,他混乱地想。
他记起来了,高二寒假温归突然摔伤了腿,为此坐轮椅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香山寺祈福那次也是这样,温归突然感觉腿部无比疼痛。还有网吧生日,他分明已经发现了温归关节的红肿,但竟然以为是普通的冻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