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对象也挺好的。”陈哲彻与他说。
但温故总是面露迷茫,他看着远方虚无的一点,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该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陈哲彻哑然,无声叹息。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好转,可命运似乎就像诅咒那样在应验,始终不肯放过他。
温归终究没能熬过他读大三那年的秋天。
黄叶坚韧地悬挂在枯枝上,终究还是被冷风挂落在地,归于尘埃。
成长
温故已经不记得当时模拟法庭结束,他是以何种状态面对温琦深的电话的了,只记得当时他买机票连夜赶回云城,在爸妈和亲戚的痛哭声中,见到了妹妹的最后一面。
四周都很吵闹,他紧紧攥着温归的手,只能苍白无力地重复说:“别走,哥哥舍不得你。”
温归的脸色在灯光下异常惨白,可她却露出微笑,勾住他的小拇指,“哥,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是你,我最舍不得的也是你,所以你不要难过,你要一直开心。”
温故的眼泪打湿了床铺,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他总是拼命想抓住些什么,留下些什么。可他爱的人总是要匆匆离他而去,他永远失去了他最爱的妹妹。
那一周他陪着父母亲戚处理家庭里里外外的琐事,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才独自回到老房待了许久。他坐在地上,脑袋靠着床,无尽的痛苦与悲伤将他裹挟,让他陷入情绪的牢笼里无法自拔。
他非常想要流泪,可是这些年他见证了太多的离别,邵哥家小狗十六的寿终正寝,妹妹的离去。
他眼泪已经流干了,再也流不出来了。
再次回到北京,陈哲彻和他碰了一面,已经得知情况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他,拍了一下肩膀。
温故深吸了一口气,既是对陈哲彻说,也是对自己说:“我没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完成。”
陈哲彻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后来见温故渐渐走出来了,又帮他联系上了陆探戈和余巷他们。
时间匆匆流逝不停歇,转眼曾经高中一起发疯的人都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开始工作了,温故选择留在北京的律所工作,而陈哲彻也混在这里的一家报社写写新闻稿。
有时陈哲彻看温故沉默着不说话,总喜欢像曾经那样戳戳他,打趣儿道,“喂,说两句,我都怕你抑郁了。”
表面上是开玩笑,实际上他是真害怕温故抑郁了,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温故都表面上装的热情活泼,内心却是封闭的。
可他又拎不清,因为温故通常是情绪不高,非必要不和别人打交道,总独自一人待着发呆,但又一直在不停歇的往上走。
仿佛只要永远在路上,就会忘记疼痛。
陈哲彻还是和以前一样热衷于八卦新闻,偶尔和女朋友煲个电话,他虽也是同龄人,却明显感受到温故渐渐变得成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