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1/2)

“符长庚当年才十四五岁吧……”

监察令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假如此事牵扯到符危,那绝对是个能令朝堂天翻地覆的大案啊!

不会吧!

监察令揉了揉脑门,“长渊呐……这是打算先送走太子,再送走左仆射?”

“您这话没理。”魏潜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若无人犯案,我能送走谁?”

关系

监察令想到崔凝,便止住话头。

道门那个案子死的都是她师兄弟,他这话说的不合时宜,于是只得隐晦感慨了一句,“眼下对于圣上而言,符危甚至比太子还重要,他在这关口犯事,圣上难呐!”

圣上看重的当然不是符危这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意义。

前不久圣上刚刚顶着巨大压力把民间私学纳入朝廷选拔人才的范围,甚至想要更进一步废除举荐制度,眼见稳稳占据上风,若是这时作为寒门官员表率的符危爆出什么大乱子,定会被门阀世家抓住把柄大做文章,不敢想象圣上苦心经营的局面会变成什么样。

然而这话不能在崔凝面前讲,首先她与符危有血海深仇,其次她出身如今门阀之首的崔氏,不论从情感还是立场,都不可能要求她去为圣上的布局考虑。

最可恨的还是那符危!

符危一直以来都以忧国忧民的形象示人,主打一个“出身贫苦,更能设身处地为天下百姓着想”。关键他也不乱吆喝,他确实很为百姓考虑,主导了许多利民政策,更加上还很亲民,田间沟渠、市井巷陌,总能看见他不辞辛劳的身影,因此他在民间的名声极好。

想到这里,监察令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符危这是背刺了多少人呐!

崔凝大概能猜到监察令言外之意,但她只当没听懂,也不去接这话。反正就算天塌了,也阻拦不了她将凶手绳之以法。

她知道,监察令的意思并非是要她放弃查案,而是希望她能够顾全大局,不要将事情搞的沸沸扬扬不可收拾。虽然未必就会闹到天翻地覆,但她不会做出任何保证。

说句犯上的话,若是因此案影响到什么,那也是符危的问题,是圣上识人不清,凭什么用大局去要求受害者考虑这些?

若不是因为一向对监察令印象极好,加上他及时打住,崔凝不能保证,若顺着话题聊下去,自己会不会翻脸。

魏潜将卷宗递给崔凝,见监察令一脸苦大仇深,便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在其位谋其事,我既然管刑狱案件,首要便是把案子查明白。至于其他,自然有该管的人去想。”

监察令苦笑,“你这是点我呢。”

他一個监察司主事,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圣上的鹰犬,惦记得着国家大事吗?

只是他从一开始便是坚定的保皇党,跟着圣上经历最艰难黑暗的时候,知晓走到如今多不容易,不想她一番苦心经营被破坏罢了!

“罢了,也确是轮不到我操心。”监察令说罢,话锋一转,“不过此事我须得先禀告圣上。”

魏潜没有反对,因为这是监察令的职责,若是瞒着,到时候直接打圣上一个措手不及,整个监察司都得遭殃。这也是他没有刻意瞒着监察令的原因之一。

至于圣上会不会为了大局保符危……魏潜不是没有想过,不过等到通敌卖国之事坐实,圣上绝不会姑息。

越是思虑甚多越是摸不准圣上的脉,魏潜这样无心权势的旁观者反倒是能看清几分。

过了片刻,他见崔凝放下卷宗,“看完了?”

崔凝点头,“李少监妻族的产业皆与冀北商会有关,冀北商会主事叫赵百万,此人乃是宁远将军胞弟,而宁远将军曾经与符危同在冀北军,巧合的是,二十年前,宁远将军曾经参与讨伐契丹。”

东硖石谷之战,便是那次讨伐契丹的其中一场战役。

宁远将军叫赵子仪,虽命运多舛,但其实有个极好的出身,其父族是冀北望族赵氏,其母更是出身大名鼎鼎的门阀扶风窦氏。

他幼年父母双亡,当时他的胞弟赵百万还只是在襁褓中的婴孩,兄弟二人被族亲养大,然而父母留下了大笔遗产,足够他们不缺吃喝,他所经历的困苦,与为柴米油盐奔波的底层百姓并不相同。

因此赵子仪虽曾与符危同在冀北军,但两人在出身上就不是一路人,明面上二人交集也不算多。满朝文武皆同僚,随便拉出来两个人,多多少少都可能会有点交集,倘若不是带着疑心去审视,根本不会将二人联系到一起。

然而当把所有的线索全部放到一起,一切显得那样巧合。

监察令所查的内容十分详细,只是他之前并不知晓这个案子还牵扯到符危,所以卷宗里面并没有太多相关内容。

魏潜看向监察令,他查这些消息的确很有一套。

监察令叹了口气,掏出一枚令牌放在桌上,“此令可以调遣监察四处所有监察使,且先用着吧,我进宫去了。”

恶意

监察令丢下令牌便急匆匆走了。

崔凝满脸震惊,“他竟将这东西给了我们?!”

魏潜没头没尾的道了句,“大人一直忠于陛下。”

崔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监察令如此痛快的给予便利,一是希望他们速战速决,二是要他们能把消息按住,不要搞得满城风雨,让圣上为难。

从始至终,监察令的目的就没有变过。

只是圣上故意挑着这个时候把魏潜扔去刑部,是成心为难他,监察令给出这个令牌算是与圣上作对,多少是冒了点险。

虽说查案是衙门本分,但权力捏在谁手里谁说了算,不管监察令为了什么,却是切切实实给力极大的便利。崔凝也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自会回报。

魏潜把令牌推到崔凝面前,“拿着吧。”

崔凝没有推让,直接拿起令牌。魏潜如今已经不是监察司官员,拿此令不妥,再者她等了七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又怎会退缩。

有了令牌,便可以令监察一处去查宁远将军。他们不能全指望用“攻心计”迫符危认罪,还得尽快查找好证据,做好两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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