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高,说话又好听。
谁会拒绝这样一个上峰呢?于是监察二处的人从刚开始针对抗拒,到后来在一声声赞美中逐渐迷失,也不过只用了一年多。
崔凝在监察司的根基越来越稳。
然而这些都是经过一次次内部厮杀斗争之后才逐渐显现出的好势头,说句不好听的,在监察二处,崔凝的行事风格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不过她判定的“逆”,是那些故意为难、不服她的人罢了。
崔凝当初与宛卿打架,怒怼柳意娘,在外人看来是争风吃醋,但那时候她都还没开窍,自然与吃醋无关,这两件事其实暴露她明显的性格特点——容不下一点恶意挑衅。
不过从小的经历让她拥有了超越于常人的敏锐判断,也更会审时度势,知道哪些需要忍气吞声,哪些可以打击报复。
她能为查找凶手而等待七年,其他事情更是有无限的耐心,而这正是成为一个好猎手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付以系心人(大结局)
在崔凝的有意栽培之下,监察二处年底考核几乎全优。
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拼命五郎的媳妇是拼命二娘。
这下别说各处监察使,就连几位监察佐令都感到压力剧增。
昼夜更替,冬去春来。
在监察司的同僚们日盼夜盼中,时间终于艰难的过去两年。
监察司也是圣上的备用人才库,如果只是个七八品的小官,在别处都不像在监察司这么容易被圣上注意到,所以即便有其他出路,很多人也不愿意轻易放弃一条“捷径”。
再有,便是监察司用人不拘一格,里面有不少监察使都没有背景也并非通过正经读书考上来的,譬如通过崔凝举荐的尧久之,之前只是一个仵作,这样的人若去了其他衙门,官途一眼就能望到头。
然而职位有限,挪不出坑,下面的人就升不上去,可不就整天盯着上面的位置么?
崔魏两家走礼早在半年前就结束了,商定好的婚期就在四天后,崔凝向衙门告假准备婚礼。
消息散播开之后,有人忍不住发出疑问,“怎么是告假?”
都要嫁人了,难道不应该直接辞官吗?难不成……
众人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不会吧?!那人不会嫁人之后还要回来上职吧?!
崔凝不知同僚们如何震惊,一路驱马哼着小曲欢到家门口,见门前停了许多车马,上面放了一个个坛子,粗略一看得有两三百坛,与年前大师兄送来的果酒坛子一样。
“二娘子!”大管家见到崔凝,拱手行礼。
崔凝跃下马,“是大师兄来了?”
大管家道,“正是。道长正在正堂与郎君叙话。”
崔凝把马绳抛给小厮,脚步轻快的往正堂去。
与她的欢喜雀跃不同,正堂里的两个人正在长吁短叹,道衍还好,主要是崔道郁心情十分不美。
正堂摆着一地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是魏家今日送来的催妆礼。所谓催妆礼,是男家派人携礼催请女方家中及早为新娘置妆,表明迫切想要迎娶的心意,以示对新娘的看重。
“阿耶!大师兄!”
见崔凝一脸欢喜的进门向自己行礼,崔道郁更郁闷。
道衍见状不厚道的笑了。
“坐吧。”崔道郁道。
崔凝在二人旁边坐下,问道衍,“门口那么多坛子,你把酒全都带过来了?”
“嗯,正好赶上你出门子,看看用不用得上。”大户人家备嫁,肯定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道衍将酒带过来也就是个心意,“若用不上,你就放在铺子里卖了。”
崔凝道,“好。这两年我太忙,也没空去观里,正好婚假有一个多月呢,到时候我带上五哥一起去。”
崔道郁忍不住道,“你新婚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头?”
崔凝以为他担心魏家人会意见,“我新婚本就该拜祭师父,若是不趁着婚假去,就得等明年了,五哥家里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好好说说,应是无妨。阿耶放心吧。”
说到拜祭,崔道郁一时无话说,但他也着实不能放心,哪有新婚燕尔满心惦记往外跑的新娘子啊!
崔道郁回到后院,又看小厮在抬箱子和家具,心口又是一堵。
这些是崔凝的嫁妆,明日得提前将大件家具等物送一部分去魏家,进行铺房。
凌氏正在屋里最后一次核对嫁妆。
崔道郁凑身边等了半晌,见她忙完便迫不及待道,“我看闺女半点没要出嫁的自觉,她这是成了亲能好生过日子的样子?”
自从崔凝和魏潜劝和了崔净两口子,凌氏就对他俩莫名的自信,“两个孩子都是明白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说不准五郎就爱这样式呢?你少跟着操心。”
不得不说,魏潜还真就与崔凝想到一块去了,当晚便使人稍信来问她要不要趁着婚假去道观,若是要去就先定日子,他好提前安排好。
崔凝立刻回了信,让他在回门之后随便挑一天。
次日一早,崔家的嫁妆便出门了,浩浩荡荡的长队,引得路人争相围观。
“真不愧是清河崔氏的嫡女,嫁妆真多!”
“可不是,听闻前头都快到魏家了,后头还没出大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