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出言安慰,有亿点点忐忑的楚年看向车夫,脸上浮出一抹浅浅的笑:“谢谢你。”
车夫被楚年笑得眼前一晃,脸有点红。
多好看一个哥儿,可惜已经嫁人了,不然配给自家小子多好。
干站着也是站着,车夫干脆跟楚年搭起话来。
车夫是个实诚性子,看到江家的气氛,觉得特别不对劲,便直白地问了出来:“小公子,你这婆家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啊?虽说变天了,急着把玉米装装起来没错,可马郎中在给自家儿子看病,真就一个也不来问问?俺看之前那个胖儿子摔了,他们还是很紧张的,难道,摔一跤比吐血还严重?”
楚年嘲讽地一笑,说:“偏心呗。”
“偏心偏到这份上的,俺还是头一次见”说着,车夫压低了声音,又往楚年边上挪了两步,问:“俺刚刚看到你夫君了,长得跟这一家子一毛也不一样你夫君,该不会是老头子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吧?”
楚年:“”
就江母这暴脾气,江自流真要是私生子,能留在这个家?
但
这么一说,楚年也觉得很不对味。
确实,哪有偏心偏成这样子的父母?
这病美人该不会是江家捡回来的吧?
楚年:“”
英年早婚 “怎么就这么痴情呢”
天空说阴沉就阴沉, 半点不由人。
江家二老这几天忙得跟卸磨的驴似的,好不容易把地里的玉米都收完了,赶着中午回家, 想着吃完了饭就拉去镇子上卖, 谁知被楚年这一耽误,根本就没来得及吃上饭,就眼看着变天了。
无奈,暴躁得要死,也只能空着肚子先去装玉米。
一袋袋玉米都扛到板车上摞好后,江家二老才缓了一口气停下来。
江母怨毒地看向小破屋门口, 抱怨道:“老娘早跟你说了他能抓到蛇, 你非不信,现在好了, 真把郎中引到家里来了,你说怎么办好吧?”
“他咋请来的郎中?就这么两天, 他就是把山上的蛇抓绝了也凑不到这么多钱啊。”
“老娘不管,反正得把他手里的钱都收上来。”
“你没收?老子那天就让你去收了,你没收吗?”
“你现在是在怪我?”
两个人都是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三两句话里火药味渐浓, 吵了起来。
可吵吵又有什么用, 本来就饿肚子,闹起来更觉得饿了。
“没用的婆娘, 滚去弄点干粮, 老子去把他手里的钱收过来。”说完,江爹带着一身火气往小破屋走。
楚年看到江爹气势汹汹又目标明确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就知道这糟老头子又要作妖了。
但郎中都已经看上病了, 他再不爽, 还能怎么着?
江爹到底还算是个要脸的人,有外人在,且是跟着马郎中一起来的外人,即便黑着脸,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些,只粗噶着嗓子闷声问楚年:“你哪来的钱请郎中?”
楚年轻笑:“不劳你费心。”
“你!”江爹一噎,太阳穴狂跳。
瞟了一眼旁边憨厚的车夫,江爹咽了口唾沫,突地说:“胆子不小!难道你不知道没分家之前私藏钱的行为最遭人唾弃,是要挨鞭子的?这事要是捅出去了,以后可就别指望左邻右舍再对你有好脸色了!”
糟老头子坏得很,居然想吓自己。
楚年状若惊讶:“我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钱挣来就是给夫君看病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也同意了,哪里来的私藏一说?”
旁边车夫才是真正的惊讶:“大哥,你这儿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江爹被问的脸色都变了。
楚年正好对此起了疑心,他没想到车夫这么勇,直接就问了出来,更没想到江爹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所以病美人真的不是亲生的?
楚年的眼神微微变了变,只觉得病美人实在是有点可怜
这时小破屋里传来声响,听动静应该是马志成要出来了。
楚年莫名地就有点紧张。
楚年是没有亲人的,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所以没有什么陪护他人去看病的经历,许是江自流过分小可怜了点,作为他名义上的“夫郎”,莫名生出了几分相依为命的感触来。
而就在这样的心境下,江爹还在哔哔赖赖钱不钱的什么的。
楚年瞥了江爹一眼,抖了抖衣兜。衣兜里文钱碰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着声。
江爹一下子就闭了嘴,盯紧了楚年的兜。
楚年冷笑,也不知道这糟老头子怎么想的,尽然觉得能从自己手里搞走钱?
小破屋的门被推开,马志成从屋内走了出来。楚年二话不说,把兜里掏出来的钱全给了马志成。
忽然被塞了一手的钱,马志成愣了一下,用眼神询问楚年:不是说好了先赊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