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说楚年只是泛泛之辈,看他的样貌打扮,言谈举止,又绝然不像。
这怎么着都得哪家贵府里的嫡生哥儿吧?
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识人上犯了难,洛府管家不敢轻怠,只能问道:“敢问您是?”
“楚年,你家二少夫人的朋友。”楚年报上了名字。
但又觉得自己的名字报了就跟没报一样,谁认得他楚年是谁?
想了想,楚年又说:“夫从安河府江自流,他是上一届安河府乡试的解元。”
之前听杨俊成他们说,江自流惊才绝艳的名声可不仅响彻了安河府,其他府城也纷纷惊叹不已,甚至连京城里都流传过他的事迹。
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先报上去试试。
“江自流江解元?”洛府管家的表情顿时更加奇怪了:“就是那个同年两考,两考皆榜首的江自流?”
楚年一眨眼:嗨呀,居然真的认识哎?
“对,就是这个。我想这种情况还重名的人应该不多吧?”楚年微笑。
“公子真是说笑了,这种情况别说重名了,就算不重名也世间绝无仅有啊”洛府管家面上陪着笑,心中却在飞速运转待客之道了。
正常来说,一个下面府城来的解元算什么东西,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但这个江解元还是不大一样的。
这个叫江自流的,谁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几年前不知道是被哪位大人先说道起来,然后他同年两榜,两榜皆榜首的事一下子就在京城传开了。
要知道这是绝无仅有过的事。
以前虽然也有狂生意气风发,同年两考,可几乎都在第二场的乡试上折腰落榜了。
就算有少之又少的那么零星一两个考中了,也没有考到名次。别说名次了,那成绩全都吊在车尾,相当的难看。
所以这个江自流就很不一般了。
在那段时间里,京中的重臣就算不了解不清楚的,也基本上会在别人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洛府管家自然也不例外。
掐指一算,距离那次乡试已经四年了。今年的会试,江自流应该会来参考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洛府管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觉得,江自流之所以是今年来参考会试,而不是三年前,完全是因为安河府距离京城太远,三年前的那场会试他来不及赶过来
压下这突兀古怪的想法,洛府管家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对着这位过段时间肯定是夺榜大热门的考生家眷说:“公子,你稍等,老奴这就去通报二少夫人。”
楚年微笑着点了点头。
楚年本来也只是试试,没想到居然真的能起到点作用?
看来一会儿回去要奖励一下自家美人呢。
洛府管家通报的很快,没过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洛府里跑出来了。
赵文君跑的可比洛府管家快多了,断线的风筝一般,几乎连脚都要离地了。
这姿态让跟在后面的洛府管家忍不住摇头:哎,到底是绿林中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点名门望族家哥儿小姐该有的气质都没有。
“楚年!”赵文君惊喜地扑到了楚年身上,激动地握住了他的两只手:“太好啦!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楚年也很高兴:“是啊,好久不见了!”
几年不见,赵文君变化并没有太大,好像是因为彻底长开了,他脸上的婴儿肥是没有了,但下巴也没有之前那么尖了,看起来被养的还可以。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你夫君呢?不是说好的来了直接到我这儿的吗?”赵文君看到了楚年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短暂的惊喜激动后,眼睛里泛上一层雾气,紧紧捏着他的手。
楚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指了指后面的马车:“送你的礼物,先叫人拉进去,然后我们再慢慢说?”
“送我的礼物?”赵文君这才看到楚年身后的三辆马车。他张大了嘴:“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楚年:“”
可盼着我点好吧!非得是遇到啥事吗?就不能是发财了嘛!
“就一点薄礼啊,我们许久没见了,我登门拜访,不得带点礼物?”楚年看了眼站在赵文君身后不远处的洛府管家,示意他安排人把这些东西都卸到赵文君那里去。
洛府管家:“”
原来江解元不仅才华出众,还家世显赫啊。
下人们鱼贯出入,搬卸马车上的礼物,赵文君则亲热地拉着楚年往他的院里走。
楚年问他:“你嫁过来这几年,家里来看过你吗?”
赵文君眼神一暗,低声说:“我爹和阿爹不管京城这条线的,京城线上是大哥管的,每年大哥都会来京城两趟,那时候我就会去分局住两天。”
这么说,就是赵家不曾来人过来洛府看望他了。
楚年也猜到了。
要是赵家有来人,赵文君在信里也不会显得那么可怜巴巴了。
估计是洛府觉得这门亲事是他高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