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柔乐了,“你该不会想做小吧?”
王如筝紧咬下唇,点了点头,“大表嫂有了子嗣的倚恃,往后必定在桓家地位稳固,阿筝想这对二表嫂您来说并不是好事吧。”
卫柔脑子转得飞快:宋时祺地位稳固确实于他们不利,往后这族长之位必定不会让出来了,若此时有人给她的后院添点堵,说不定还有机会。
“我帮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卫柔也不拐弯抹角。
“早就听说翊表哥有意让出族长之位,是大表嫂进了府才搁置的,二表嫂若肯助我,阿筝必定能在此事上帮二表嫂慢慢谋划。”
“真的?”
王如筝重重点头,再三保证,“二表嫂您放心,不用您动手,只需到时候给阿筝行个方便!”
卫柔吃了上次的亏,当然不会立刻答应。
她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想了好久:此事不用她出面,她只需暗中帮衬一二便是,这倒不难,至于能不能成功爬上大哥的床还看她自己。若是成功了,那便更不足为虑了,左右往后就是个小妾,贱命一条,她也不在乎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即便不成,全当看出大戏了!
“行,你好好筹划,我必定尽力帮你!”卫柔唇角勾起,有些期待王如筝的后续了。
偷鸡不成
◎是阿筝对不对?◎
迎曦院, 书房。
墨二正跪在地上讲述昨日发生之事:
他意外发现妹妹墨雨私藏了不少名贵药材,他知晓妹妹偶有小偷小摸的习惯,通常都是他去善后的, 可这一次不同, 那药材是桓夫人私库的珍藏,事情太大了。
在墨二的再三逼问下,墨雨说出了实情, 是王如筝利用墨雨的身世做威胁,要她用外观相似的药材做替换,换下来的药材她可以自行保留。
墨二知晓替换的假药材必定有问题, 特地拿了找人去验, 结果令他震惊不已, 那些替换的药材品质不差,只是都是经过药汁浸泡的, 那药汁里有极少量的滑胎药成分, 本身剂量不足以害人, 但浸泡的药材本身都是大补之物, 如此一浸泡便给滑胎成分做了加成, 孕妇吃个十天半个月便会小产了。
此事重大,他立即过来禀报了桓翊。
叙述完之后, 墨二一下下磕着头, 为妹妹墨雨求情,“少爷, 墨雨是一时糊涂受人威胁,还请少爷能够留她一条性命。”
桓翊听了墨二的陈述, 眉头紧拧, 他终于能够看清前世一些事情的缘由了。
王如筝利用墨雨的身世做威胁, 墨雨求助兄长墨二,墨二背叛自己,隐瞒了府中之事,概是如此。
那么为何这一世墨二会揭穿妹妹的行为呢?
桓翊看向已将额头磕破的墨二,声音微冷,“毒害少夫人和桓家子嗣,如此大罪,即便是帮凶也足以千刀万剐,桓家规矩你是知晓的,为何你还要来向我坦白?”
墨二停下动作,抬头望向桓翊,“墨三长大了,在您身边当差也能独当一面了,他时常写信与我说少爷您与少夫人的不易,小的不能因为妹妹的一时糊涂毁了墨三的前程,更不能害了少夫人和少爷您的骨肉。若是,若是真要墨雨的命,小的斗胆求公子,能否让小的为妹妹抵命?”
桓翊直视墨三的双眼,那眼神他似曾相识,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莫不是……你对墨雨有男女之情?”
墨二有被戳破秘密的片刻惊慌,随即苦笑,点了点头。
这便说得通了,桓翊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前世王如筝能够让墨二背叛自己,原来还有此依仗!一个庶女,再如何被家族宠爱,都不可能有这么长的触手,可以把桓府中一切资源为自己所用,这里头必定有王家的支持。
前世阿筠走了,他们想来需要再有一个女儿与桓家联姻稳固地位,可惜王家这一代再无嫡女,那便只有长期住在桓府的王如筝最易得手。然而他执意娶了宋时祺为妻便打破了王家的谋算,故而必定他们才会倾家族之力来对付漾漾。
联系到他被下药那件事,此时王如筝若是狗急跳墙,估计会在这上头下功夫,那么静等便是了。
……
六月初八,桓夫人五十大寿。
恰逢十日前宁惠帝刚立了五皇子刘誉为太子,桓翊往后便是名副其实的帝师了,再加上妻子宋氏有孕,桓家可谓是三喜临门,一时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一向在人前滴酒不沾的桓翊,因着家中喜事,今日在亲朋好友的起哄下竟然也喝了几杯酒,隔着屏风坐在女眷一桌的卫柔一看有戏,忙叫了丫鬟去喊丈夫桓康过来说话。
几杯酒下肚还未喝尽兴的桓康一听是妻子卫氏找他,老大不情愿地跟着丫鬟到偏厅,卫氏每次都将他能喝酒的杯数都定得死死的,此时必定是来警告他不许再喝了。
卫柔警惕地瞧了瞧四周,确定没人能听见他们说话,一把将丈夫拉到角落里,“你大哥今日喝多了,大嫂肚子安胎没人照顾,你赶紧劝他回去歇着吧,今日大喜,你就替你大哥待待客,多喝几杯!”
桓康一听乐了,捧起妻子的脸重重亲了一口,“夫人贤惠,我这就去!”
卫柔皮笑肉不笑地催促丈夫走,待他离开才嫌恶地擦了擦被亲过的脸,心中暗骂几声:没用的东西,今日老娘高兴,若事成了,你花天酒地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在桓康的劝说下,佯装不胜酒力的桓翊朝众人再三致歉后离席而去,刚跨出前院,就有贴心的丫鬟上前引路。
“少爷,天黑,奴婢为您掌灯。”
桓翊脚步更踉跄了些,声音带着酒后的飘忽,“那便……劳烦了……”
宴席上,兴高采烈坐下招呼宾客的桓康又几杯酒下肚后突觉不对,母老虎一般的妻子今日怎么转性了,居然让他多喝两杯?还有,她何时那么善解人意,竟会考虑大哥大嫂?他越想越不对劲,顿觉手中的酒都不似往常一般香醇诱人了。
有猫腻,必定有猫腻!
桓康怕兄长有事,朝宾客赔罪一番,不忘顺带拿走一壶酒,往后院去寻桓翊。
桓府极大,连接前院和后院的是一个巨大的花园,连廊曲折,树木繁盛,桓康人高步子也快,远远看到前方不远处脚步虚浮的大哥,急急追上前去。
而此时的桓翊看到了往后院去必经的一处月洞门边站着的王如筝,她正朝自己这处张望。
他脚步更慢,连着走错好几个岔道,在丫鬟三番五次的提醒下多绕了好些路才走回对方需要他走的方向,在距离王如筝还有一个拐角时,桓翊悄无声息地一个闪身,不见了。
王如筝见灯笼靠近,掏出荷包倒出一半白色粉末洒在身上,这是她前世通过王家知晓的一种几近无色无味的催/情药,只有遇到酒才会催发,饮酒之人大量吸入这粉末便如同服了春/药一般。
灯笼已到近前,她连忙挥手示意掌灯的丫鬟离开,丫鬟会意吹灭了灯笼小跑着拐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