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是怎么提取信息素的?”信息素上头的军雌短暂地失去了察言观色的能力,追问道,“怎么现在就成功了?”
宁宴也想知道,之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分泌不出的信息素,为什么在卡洛斯怀里的时候就好巧不巧冒了出来。他被问得恼羞成怒,抬起头瞪他:“不准问了!”
卡洛斯已然有了猜测,雄虫红红的脸颊无疑也印证了心中的想法。巨大的甜意骤然砸下来,卡洛斯恍惚一瞬,继而反应过来,不敢得寸进尺再求证什么,急忙就此翻篇。
“好,不说这个。”他抱着宁宴在腿上轻晃两下,像是在哄小虫崽似的,“您有抑制贴吗?”
宁宴翻了翻回忆,之前那盒被他随手带回家了,于是摇摇头。
“那您缓一缓,先等信息素收起来。”卡洛斯一边说着,打开屋内的排风扇。
宁宴闷闷地应一声,仍是趴在对方怀里没有动作,等到后颈的热意褪去,才仰起脸,小声问:“现在还能闻到味道吗?”
空气中的香味浅淡得几乎嗅不出来。但对于军雌来说,哪怕只有十微升的剂量,也足以唤醒其血脉中本能的渴望。
卡洛斯抱着甜香的来源,一动不敢动。听到宁宴开口,才动了动僵直的脖颈低头去看。雄虫的脸蛋贴在他的胸前,嘟出一点儿脸颊肉,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卡洛斯心痒难耐,急忙移开视线,调整一下坐姿:“再等等,还有一点。”
宁宴不由得嘀咕:“怎么还没散尽呀?难道信息素还没止住吗?”
卡洛斯的语气有些硬邦邦的:“您的后颈还发烫吗?”
宁宴仰头望着他这幅紧张的模样,心中的狐狸尾巴忽地摇了起来。
“我感觉不出来,”他直勾勾看着军雌,“你帮我摸一摸?”
“……咳!”卡洛斯呛了一声,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宁宴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没忍住噗哧一笑,双眸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空气中的甜香越发淡了,卡洛斯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一二。少量信息素作用之下,一颗心仿佛卧在松软的云层间,有些飘飘然。
叠加上这种状态,宁宴的笑容让他的心跳逐渐加速。卡洛斯无意识地瞄了一眼对方的唇,情不自禁地靠近,将彼此间的距离缩得更短。
宁宴并未阻止军雌小心翼翼的举动。他的眼中依然盈着浅浅笑意,神情像是默许,又像是鼓励。长睫如蝶翼般微微一颤,继而闭上眼,像是准备迎接落下来的吻。
卡洛斯的呼吸顿时一滞,神魂颠倒地低下头——
将触未触之时,宁宴却小幅度地往后一躲。
卡洛斯当即被按下暂停键,如梦初醒般直起身,着急忙慌地把宁宴也扶起来,让他在自己腿上端端正正地坐好。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才开口,语调惴惴:“宁宁?”
方才若有若无的撩拨之意早已消失不见,宁宴眼底得意一闪而过,理直气壮地质问:“你刚才想做什么?”
他如愿把军雌惹得手足无措,这会儿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我……”卡洛斯一梗,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想吻您。”
耳畔的声音低沉微哑,话语间是不加掩饰的渴望。虽然说的是再不明显不过的事实,宁宴的耳尖却倏而一红,忽然间不自在起来:“我答应你的追求了吗,你就想吻我?”
“还没有。”卡洛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我冒犯您了。”
收到道歉后,宁宴的气焰又扬了起来,脸上的小表情活泼又生动,振振有词地指责他:“知道自己没有追到我还想亲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太轻浮了。”
卡洛斯只得认下这顶“轻浮”的帽子,搂着雄虫顺毛哄。
直到休息室内信息素的味道散尽,宁宴才故作勉为其难:“好吧,这次就先原谅你。不早了,你快去军部吧,不要耽搁了。”
卡洛斯应一声,这才松开双臂。
宁宴站起身往外走,一手刚搭上门把,忽地被从背后抱住了。
“宁宁……”
不知为何,卡洛斯看着宁宴的背影,自心底突兀地生出强烈的不安。他分辨不清这莫名其妙的的情绪从何而来,只得在分别前再次抱紧对方。
“好啦,真的该走了。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宁宴只当他舍不得自己,想了想,微微红了脸,轻声道:“下一次见面,允许你亲我。”
下午三点的精神力部门,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宁宴正在桌前将数据抄录到报告单上,忽而听见实验室内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宁宴一惊,笔尖在纸张上划出一道扭曲的墨痕。身侧几名研究员同样抬起头,彼此交换着茫然和担忧的神色。
“发生什么了?”
“你们听出是谁的声音了吗?”
“可能是设备出问题了。虫神在上,千万别影响到芯片!”
众虫七嘴八舌猜测着,纷纷起身往实验室走。
声学实验室中均匀分布着数台操作设备,都处在运转状态,然而,却没有虫顾得上它们。研究员团团围住一台设备,一个个神色激动地争论着什么。
“怎么了?”宁宴身侧一名年长的研究员急忙挤过去,生怕他们吵起来,“别着急,有话好好说。”
最中央,坐在设备操纵椅上的亚雌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猛地站起身,神色有些恍惚:“埃德加组长呢?芯片刻录成功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