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2)

叫他欲亲近她而不得;

欲舍弃她而不能

“我叫你,看着我。”

那雕塑一般的人儿,终于缓缓抬首——

整个面目苍白得毫无一分的血色,唯一双秋子赛月,亮得吓人。

目色相撞,他清清楚楚地看清,她眼里的一切。

冰凉的雨线落在他的身上,又顺着绛紫的衣角成线溜走。

卷走他最后的一丝热腾。

默默的。

无言的。

天地,他只见那苍凉绝情的目色流转。

无数的雨水砸着她的面庞,可她眼睫未颤,坚定的,死死盯着他。

雨水倒进她的眼里,又顺着眼角流出。

那双赤目无怒,平淡难起波澜。

仿似,他是一个陌生人。

他与她,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那样凉薄的眼神。

却叫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那双皂靴,终究动了。

三步两步的慢行雨中,失魂落魄。

他醉了。

无关烈酒。

因那雨,这雨。

因情,因她。

她清清楚楚地用眼神告诉他,她不爱他。

甚至,她恨他入骨。

她虽一字未言,可他听得振聋发聩!

心密密麻麻的痛。

痛的叫他一再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拳头。

此行,竟是他历经世上的,第一场雨。

万事掌握的沈卿司,此刻竟不知如何对待她。

放她?

不舍。

困她?

不忍。

他太贪心了。

既要她的人,亦要她的心。

只是,他的贪心来得太晚了些。

在他将她一次次玩弄鼓掌之时,一次次叫她失望苦痛之时,他早已没了入她心的权利。

天明放晴,乌云散了。

她终是昏倒在这滂沱了一夜的大雨里。

一场透彻的大雨过后,万物生发。

就连寿安堂前那一株十年不曾开花的玉树,都结出了浓密的花苞,透出清幽的香气。

“老夫人真是好手段,一个春月,便将这二人离心至此。”

慈岁笑着递过剪刀,霍老夫人接过,带了一份得意,“褚修的执着从小如此,便是只有叫他自己心死了,才能真正地做到放手。而那丫头那儿,我不信经过这一遭,她还能笑脸伴郎君?若是她还能如过去那般用情哄着褚修、牵着褚修,我反倒要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