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忆看到那个不顾一切向她奔来的人被制服,而这个人脸上满是烂疮——这次的时疫其中一个表现就是会出现一种奇怪的烂疮,尤其是病入膏肓者。
姜贽见那人被制服,忙松开王可忆,只是这一次王可忆却没有如往日般迟钝。
她立刻抓住姜贽试图藏匿的那只手,她毕竟也是习武之人,此刻拉住姜贽的手,他也难以继续动作。
姜贽最终妥协,让她看清刚才那一剑刺中那人后溅到他手上的血。
有大夫过来帮姜贽诊治,姜贽难得话多安慰她:“没事,只是沾了血,不一定就会传染。”
王可忆听到这话眉头紧皱,但想到姜贽现在的境况,她只能压下心里的情绪:“别说话。”
就他姜贽一天天拔剑快是吧?以后她也佩把剑在身上,遇到危险她也能护着姜贽。
原本她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正想和姜贽说话,结果却突然发现王谢柳送她的璎珞有淡淡的蓝光。
“姜贽!你看!我的璎珞在发光!”王可忆突然大声道。
姜贽:“哪里有?”
明明被溅血可能染疫病的是他,怎么王可忆反而出了幻觉。
王可忆看到这璎珞项圈的蓝光最终汇成一整簇钻进姜贽的身体……然后,大夫拿着药过来给姜贽喝下:“公子,你喝了这药便不会有事了。”
王可忆亲眼目睹蓝光的出现和消失,可是姜贽好像是真的看不见。
而就在她为这蓝光惊讶不解时,姜贽的暗卫突然上前道:“公子,审出来了,是孙娘子买通他。让他躲开看护,故意来传给夫人的。”
王可忆看到姜贽将药碗放下,语气仍然和往日一样平静:“备车。”
王可忆仔细想上一次姜贽这样是什么时候?
然后她想起来,好像是上辈子那个叫“窈姬”的舞姬,因为那个人想要害她没成功,只是后来还是被姜贽处以极刑。
这次“孙瑜歌”大概要倒大霉了。
共感
在去寿康宫的路上, 王可忆一语未发。
姜贽的神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可能不太对,应该是温和,他很温和地对她道:“阿忆,你先回凤梧宫好不好?”
她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
她太了解姜贽这个人, 他极少会有情绪外放的时候。
今天这样的情况, 她要不跟着去寿康宫, 姜贽发起疯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那样的话小歌可能等不到变正常了。
等到寿康宫门口, 姜贽还是试图劝她先回她的宫殿里待着。
王可忆:“不行,你今天必须和我一起。”
看在往常小歌和她一起吃饭打牌的份上,她今天怎么都得把小歌的肉身保下来。
姜贽见她这样执着,只能带她一起进了寿康宫, 只是或许是顾念王可忆也在, 他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王可忆捏他的手心试图让他别那么生气,结果这次一向纵着她的人, 硬是不给她半点回应。
姜贽这回是真生气了啊。
王可忆进殿后还是一语不发, 只看皇祖母和姜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她多年经验, 求情得把握好时机, 先等他们聪明人聊完, 她再补就是。
“今日的事皇祖母应当已经知晓了。”姜贽开口。
皇祖母却避开这句话,反而含笑对王可忆道:“阿忆这成婚都有小半年了, 哀家瞧着是比刚到京城时气色要好了几分。”
王可忆不知道他们怎么把话扯到自己身上, 但还是点头:“多谢皇祖母关心, 都是您和陛下照拂我,才让我在京城跟在南洲一般好。”
管他的,夸了再说。
皇祖母却突然落泪, 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清泪,“阿忆, 皇祖母真羡慕你啊。还能有亲妹入宫陪伴,唉,皇祖母福薄无子,好不容易如今有小歌陪在身边……”
王可忆还在怔愣,却听见姜贽直接打断皇祖母的这番话:“皇祖母,您说的这些都没用。”
他哂笑:“孙瑜歌做了些什么您心里也清楚,朕今天不可能再姑息她。”
“她只能死。”
孙平柔见打感情牌无用,直接一把将桌上的琉璃盏全部扫到地上——只可惜姜贽已经亲政,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傀儡小皇帝。
他现在可以说“不”,同样,他要谁死谁就不可能活。
他不可能就这样被吓到。
孙平柔恢复从前把持朝政时的威严,她道:“孙太保是先帝钦点的顾命大臣之一,孙瑜歌是哀家的亲侄孙女,更是皇帝你的表姐。难道陛下要做不仁不义不孝不悌之人不成?”
王可忆原本还在心疼那好看的琉璃盏就这般碎掉,结果这才刚心疼没多久,就听到两人莫名其妙吵到这里。
皇祖母怎么突然就给姜贽扣这种罪名!
姜贽还没说话,就见外面有人将孙瑜歌带了进来,她一看到皇祖母便求饶:“姑奶奶救我。”
孙平柔没想到她派去保护孙瑜歌的人居然没用,就这样让姜贽轻松就将人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