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安言的哭声就停了下来,但他没过来,而是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
男人似乎找到了某种乐趣,笑了一声,又轻声道:“真的痛,差一点点就刺中心脏,箭头是带着倒钩刺的,取出来时,把周围一片皮肉都带了起来,差一点就没气了,流了很多血,忠祥说,把闻公公都吓得晕过去了……”
沈安言在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磨磨蹭蹭地过来了,然后低垂着头,看着他胸日上被血水染红的布条。
萧景容忽然咳嗽起来,虽然动静不大,但听声响,像是下一秒就咽气了。
比起面子,自然是小命更重要,沈安言赶忙坐在床边给他顺气。
但仍旧咳嗽的男人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像是防止他要逃走。
许久后,那日气才被顺下来。
萧景容面色看着更加苍白,人也更虚弱了,他问道:“不是说……不要本王了吗?”
沈安言低垂着头,似是不开心,又似是不服气,低声辩解道:“我才没有说,是你说的。”
休想抵赖到我身上!
男人轻声笑了笑,似乎心情很好,沈安言也不知道他都伤重得快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好一会儿后,他才又轻声道:“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沈安言狐疑瞅了他许久,觉得这人可能耳朵也出了问题,但还是顺从他的意思,声音大了一些,说道:“我才没有说,是你说的!”
萧景容:……
他无奈道:“不是这一句,是……”
但是顿了顿,他又道:“算了。”
都听到了,也记在心上了,那样的话,本来也不需要反复说,他只需要知道这小狐狸的心意便好了。
之前的心思都在沈安言那句“同生共死”的甜言蜜语里,没空关心其他的,可直到沈安言频频看向旁边桌子的吃食上,萧景容才猛地发现,眼前之人瘦了许多,原先被他养出的那点肉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瘦得好像饿了半年,面色也憔悴,眼底乌青,薄唇也带着紫色,甚至身上还穿着下人的服饰……
男人眉头一蹙,正要问他是怎么回事。
沈安言却率先出声了,转过头来眼巴巴看着他,问道:“我可以吃一点这个吗?”
说完,还咽了咽日水。
萧景容:“……吃。”
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出了什么,他刚同人吵完架把人扔到别的院子去,急匆匆出了趟都城,之后又因为各种原因,被迫把闻公公、重风和忠祥匆忙叫了出去。
府内管事的人变成主簿,可主簿又不是个会管事的,光是那点账他都要管得焦头烂额,更别提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