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我查了一下,河北霸州距离北京真的很近,一百公里左右就到了。
刘六和刘七于正德五年十月在霸州发动起义,数千农民响应。次年,起义军由河北攻入山东,再由山东回攻京畿。刘六刘七要是不给皇帝反应的时间,几日之间直接冲北京城,有可能把皇帝给端了。
朱厚照要靠边军进京护驾,边军围剿起义军,才顺利解决了这次起义。要是皇帝不把大同、太原等地的边境军队召到京城,全靠孝宗留下来的那点修房子修墓的京军,估计得完蛋。
朱厚照做好人(54)
◎明武宗捉到刘六刘七◎
出门在外, 萧靖习惯随身带着枪的。
晚上睡觉之前,他把连发枪从木盒中拿出来, 放在床头的位置。张嫣最近学会了用火枪, 连带典哥儿学会用黄豆枪打麻雀。
锦衣卫将典哥儿睡的小床搬到房间,小孩揉了揉眼睛,乖乖地说:“叔叔, 我睡啦。”
“典哥儿和嫣儿睡吧,明天我们启程。”萧靖瞧着张嫣也是一脸困倦的样子,说, “外面有锦衣卫守着, 他们手里配了有五六把枪,出事会鸣枪示警。”
张嫣柔柔地说:“晚安。”
目前还没有研发出消音技术,枪响的声音很大, 跟天上打雷似的。
万岁穿好衣裳, 合衣躺了下去。他没有睡得很沉,大约是三更的时候被枪声吵醒。他先是听到两声枪响,又听到马匹的嘶鸣,再接着是有人跑动的脚步声。还没有等到他出门察看,院子里瞬间亮起火光,是锦衣卫举着火在靠近。
隔着房间的门,有锦衣卫头领禀报:“老爷, 刚才小的们捉了一个贼,那人想要偷您的马,已经被小的制服。”
“闹贼了?”张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我出去看看。”萧靖说,顺手给老婆和小孩压好被子。
那么大的动静, 屋子里的里长和他婆娘也被吵醒。两人披上衣裳, 急急忙忙地冲出来。只见锦衣卫压着一个人, 一看相貌,就是刘癞头家的刘七!有另一个锦衣卫牵着一匹马,那匹马生得漂亮,正是皇帝平时最爱的坐骑!
里长的眼神微动,被萧靖察觉出来。萧靖问里长:“阿翁认识这个人?”
“……是认识的。”里长暗恨刘七生事,“他是我们村里的小子,平日里有些痴性,最爱相马。肯定是他看到老爷家的马好,忍不住凑过来看看。”
萧靖嗤笑一声,“既是看马,为何不光明正大地看?为何要在半夜跑过来牵着马的缰绳?”
瓜田李下,要说这个贼没起坏心,他是万万不信的。
“阿翁,不怕我跟小兄弟问几句话吧?”萧靖看向里长,“既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我也愿意息事宁人。”
里长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且问,问吧……”他料想刘七没有那么蠢,把自己犯下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
锦衣卫将刘七押到柴房,他们一向是有手段的,怕人咬舌自尽还给卸了下巴。刘七一脸愤恨的表情,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这里。
搁在三四年之前,“河北响马”多大的名声!
他和哥哥刘六出手数次,滑得跟泥鳅似的,连官府的人都逮不到他。谁知今日遇到的马商是一个怪人,他的队伍里面竟然藏有火器!
他在马厩里看到了一匹极品好马,原想着把这匹马偷到手里,能顶寻常的两匹良马。他刚打开马厩,解开马儿的缰绳,正要牵着这匹马往外头走的时候……他不料暗地里有人埋伏,直接用火器打伤他的腿。
刘七拖着受伤的腿,难以置信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火器对于刘家兄弟来说,是传说中的东西。据说皇帝有火器,火器是世间最厉害的兵器。火器的声响跟天上打雷一样,火器能够击破坚硬的山石,火器能够一下子把十几个人打死。
刘七在道上混的时候,他不曾把火器弄到手里。
朝廷把那个东西管制得太严格了。
“我还想问你呢?”萧靖很看不起这样的人,“好端端的,怎么学会偷东西?竟是一点儿礼义廉耻都没有!”
“我并非小人!”刘七被他一激,大声地反驳,“我一直行侠仗义,从未做过恶事!我如同及时雨宋公明一样,不知道帮扶过多少百姓!”
萧靖眉毛一抬,“所以你合该偷我的马不成?我有钱,我合该遭人盗窃?宋公明好歹打过辽人,平寇方腊,为国家做下许多贡献。你为国家做了啥?你为国家当过偷儿?”
他这话说得很扎心了。
刘七被他一扎,顿时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靡下去。他昂着头说:“你要是不满,干脆把我杀了!反正我亲戚都死绝了,不差我这一个!”
刘七怕牵连到家里的父亲、还有刘六和齐彦名,所以他故意说自己“一家死绝”。
“偷一匹马而已,竟然一心求死?”萧靖大感震惊,正常人来说不是苟且偷生才对吗?
万岁指示锦衣卫:“往他家去查,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你,你们……”刘七暗叫不好。
对于技术专业的锦衣卫而言,他们找到刘癞头家里只是几刻钟的事情。先是一个锦衣卫跳到屋顶上,偷听屋内的动静。他的动作很轻,竟然没有惊动到里头的人。
刘癞头已经睡下,刘六和齐彦名对尚未归来的刘七担心极了。
“不知道七弟何时才回来。”齐彦名紧紧地皱着眉头,“早知道我应该拉住他的。”
刘六摇了摇头:“小七一向是这样的性子,是我们当中胆子最大的一个。他一心想要帮家里捉两匹马回来,哪里能听你的劝。”
错过了这次进村的马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等到一个。
“七弟已经出去好久,要不要我们出去看看?”齐彦名感觉到左眼的眼皮子跳得厉害,一阵不祥的预感蔓延到心头,“我们这里离里长家的不算远,就算是走路,总该到吧。”
刘六听他一说,开始慌了。
他直着身体站起来,刚想要开门溜出去,谁知被暗处的锦衣卫一把拿住,堵上嘴,拖走,连声响都发不出来。齐彦名因为受过重伤,走的速度满了半拍,他看到门口的人似乎是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