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兄长干的。”赫连幽沉下脸,面色阴翳。
“为什么?”李娇娇回头疑惑地?问道。
“因为你?。”赫连幽眼皮微掀,眉目间染上了戾气:“兄长已经怀疑是我劫走?了你?,所以派人追杀我。”
“好一个兄友弟恭。”李娇娇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很高兴?”
这么明显吗?李娇娇不笑了。
赫连幽却坐了起来,一手揽过李娇娇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圈禁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受伤的虚弱模样。
他捏住李娇娇的下巴说道:“或许我真的应该杀了你?。”
眼中?是李娇娇熟悉的疯狂。
“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竟然那么在乎你?。”赫连幽眼底的疯狂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他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被复杂的情绪填满,又?酸又?涩甚至还很愤怒,仿佛被什么蛊惑了一般,他的目光变得?空洞。
赫连幽低下了头,想要?去亲吻李娇娇。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缠着,只要?再近一步,而然他没有。
赫连幽在紧要?关?头恢复了清明,目光晦暗,脸色也?十分难看。
“睡吧。”
赫连幽放开了李娇娇,也?不顾自己身上有伤,光着膀子?几乎是落荒耳逃。
待他走?后,李娇娇按着自己的胸口良久,感受到了手掌下凌乱的心?跳。
这一宿她是没有睡好的。
只要?一闭上眼,她就会梦见赫连幽全身淌着水脸色苍白地?站在她床头,像是一缕幽魂。
第二天一早,她刚起身没多久,赫连幽就来了。
他除了脸色有几分苍白之外,看不出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他来了也?不说话,两人眼对眼干坐着,还是李娇娇终于熬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怎么?昨晚没睡好?”赫连幽挑眉面露不悦。
“唔。”李娇娇含糊着点?了点?头,只觉得?眼皮沉重得?厉害,“昨天被你?吓了一跳,一宿都没怎么敢睡。”
“看来是我来得?不巧,本来给你?带了礼物?的,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赫连幽脸色瞧着十分难看。
李娇娇受宠若惊,瞬间来了精神?连瞌睡虫都赶走?了;“什么礼物?,当真是带给我的?”
赫连幽冷着脸没有回答却从宽大的衣袖里抽出了他一直藏着的画轴。
李娇娇一头雾水地?接过,她又?不喜收集名画,想不出会是哪个丹青名家的画作,更猜不透赫连幽的用意。
她疑惑着打开,却在瞬间湿了眼眶,画卷上晕开一圈圈泪痕。
“中?秋是团圆之时,你?定?也?想家了。我托人将那日大陈的宫宴画了下来,愿你?能聊慰思乡之苦。”
李娇娇看着画卷里熟悉的面容,心?中?难免动容。甜蜜又?苦涩。只觉得?赫连幽的声音好像变得?遥远,听起来竟有几分温柔。
“谢谢。”李娇娇声如蚊呐,第一次对着赫连幽由衷地?说出了心?里话。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李娇娇手忙脚乱地?擦了擦眼泪,转身拿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实的东西。
赫连幽打开后忍不住皱着眉毛,难以置信地?盯着李娇娇看了半晌。
宽大的手掌里托着几块浮起油光的月饼,十分嫌弃地?说:“你?就用这个东西来打发我?”
他只觉得?心?里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
他费尽心?思想要?投她所好,结果就得?了几块破月饼?
想他堂堂黎国皇子?,什么金贵物?件没见过,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到了这女人这里,他竟然成了几块破月饼就能打发的人了。
而且这月饼,一看就是外头随处可见的,她当真是半分心?思也?不肯花!
赫连幽快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你?别生气,我绝没有随意打发你?的意思。”李娇娇委屈地?摸了摸鼻子?。
好,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来。赫连幽在心?里闷闷地?想,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这是我们成亲后的第一个中?秋节,中?秋本应团圆,可你?不是不在吗?”李娇娇面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声音越说越低,“这月饼也?是团圆的象征,想着我们吃了同一家的月饼,也?算是团圆了。”
李娇娇说完抿着嘴低下头去,羞怯的不敢看赫连幽。
赫连幽神?色一怔,没成想她竟是这般用意,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低头咬了一口月饼,才闷闷地?吐出一句:
“难吃。”
日子一晃眼就入了?冬, 天地间寒意渐重,山上的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一片看着十分荒凉。
李娇娇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汹, 一碗又一碗的汤药灌下去也不见起效。大夫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各有各的说法,也没个定论。
她日复一日地消瘦下去, 甚至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原本容光艳丽的脸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