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秦书炀拧过来的热毛巾就还能继续发挥它除了热敷以外的作用。确定贺光徊不会再疼后,秦书炀会折回卫生间再打来一盆热水重新拧干毛巾替贺光徊仔仔细细擦一道身上。
担心冷热交替贺光徊会感冒,秦书炀擦的时候很小心。他半跪在床边,借着夜灯只把贺光徊的衣服撩起来一点点,够着身子地替贺光徊擦身。
灯光微弱,他得眉头皱成川字,好像不会累一样,每一个动作都万分谨慎,同时也万分温柔。
在这种熨帖的温柔里,脱力了的贺光徊基本讲不了几句话就又会睡过去。只是在阖上眼的前一秒会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不管手心手背反正胡乱地蹭蹭秦书炀。
他的指尖有点凉,指甲剪的很短,有些时候蹭到秦书炀的耳垂秦书炀会痒,秦书炀只能眨着眼睛避开后又拉住他的手往被子里塞。
替贺光徊掖好被角,秦书炀还不急着睡,他会把水盆端回卫生间把水倒了,如果地上不小心被他弄撒了一点水,他还会仔仔细细地把地上的水清理干净。不然如果卫生间里一直这么湿漉漉的,他担心贺光徊起夜的时候会被滑到。
等这一切做完,秦书炀才会重新躺回到床上。
有些时候窸窸窣窣的动静会让贺光徊重新醒来,眼睛半阖半怔地望一眼刚刚躺下的秦书炀。
太困和太累,贺光徊眨眼的速度都很慢,睫毛扇动像被雨淋湿翅膀的蝴蝶,看得秦书炀心软成一潭湖泊。他会轻轻凑过去吻一下贺光徊的眼睫,用很小的声音哄道:“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
夜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事物在夜色的笼罩下都笼上了一层名叫温柔的纱布。
说这句话的时候秦书炀的嗓子有点哑,带着不多的一点倦意。
贺光徊听得不真切,只觉得自己被包裹在一个温软的壳里。
壳里视线模糊,声音朦胧,疼痛和酸软可以被忽略不计,能让他放下一切就这么放放心心地睡下去。因为壳外有秦书炀,还有一盏恰到好处的小灯。
早上要早起,夜里睡不了一个完整的觉。除开周中忙于工作外,周末两个人还要开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到和家在对角线另一端的医院做延缓锻炼,秦书炀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等夏天的衣服从柜子里翻出来要穿的时候,秦书炀整个人都愣了。
他两手拉着空出来好大一截的裤腰,满脸震惊地对贺光徊说:“幺幺,我竟然瘦那么多呢?!”
少年的时候喜欢打球,上了研究生以后跟着项目东奔西跑,到了东京在小日本那边饮食清淡分量又少,秦书炀的体重几乎十年如一日的没怎么变过。一直都是高高瘦瘦,脱了衣服能看到一层恰到好处的肌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