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本就复杂,努力锻炼和吃药才只能是延缓,更何况是停止锻炼。
最烦的是随着工作上的压力增加,医院开给缓解焦虑的药物也开始失效。贺光徊肌肉震颤、跳动比期中那段时间还要明显剧烈。不仅仅发生于深夜,连白天都会发作。没有预兆,说来就来。
这是一个无解的圆。说不上是因为工作太多太重加剧了身体的不适从而导致贺光徊前所未有地恐惧要一个人生活那么长时间,还是说是因为身体每况愈下面对工作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所以在生活上更离不开秦书炀。
总之,原本每次秦书炀出差前惯例般的叮嘱此刻传到贺光徊耳朵里就怎么听怎么烦躁。
他摇摇晃晃地撑着一件又一件的家具往书房的方向移动,拎不起来的脚掌让拖鞋和地面摩擦间发出令人不悦的沙沙声。
路过厨房,贺光徊被从厨房里伸出来的手一把捉住。身体还没稳住就被带进了厨房里,然后被满满当当抱进秦书炀怀里。
“别气了,我保证周五你下课就能见着我。”秦书炀贴着贺光徊的耳多轻声哄着。
见贺光徊不回话,秦书炀抬手摸着贺光徊的头发,继续轻声哄:“你看,弄的全是你爱吃的菜,我都给你计划好了,每天一个汤两个菜一杯牛奶,冰箱空了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超市好不好?我上次去超市人家送了两张奶油卷的代金券,咱们到时候去把它用了。”
把离别换做几顿饭菜,吃完了想念的人就会出现,这么一想好像也没有太难过了。
贺光徊勉强从脸上挤出笑容,肩膀随即一松,“哪有那么多气好生的……”
他转过身抱住秦书炀,脸靠在秦书炀的肩窝上,声音闷闷地传来:“你几点的飞机?”
还能说话就代表没大事,秦书炀暗暗松了口气,摩挲着贺光徊的后背交代行程安排。
他最怕贺光徊抿着个嘴一声不吭。
也不知道自己这老婆以前是怎么长大的,从两个人谈恋爱开始贺光徊心里难过或者生气的时候都不说话。实在情绪糟透顶了都不说,就一个人找个地方闷着头做事。
什么都淡淡的,喜欢也是,生气也是,要不是秦书炀心思比他外表看着的敏感细腻点,谁能发现贺光徊这样是生气了。
秦书炀捻捻贺光徊的耳垂,调笑着用另一只手拍了下他屁股,“多少岁了还搞小年轻那套?越活越回去了了贺老师,怎么又搞二十来岁那套,一生气就往房间里钻不理人。”
贺光徊摇摇头,“说了没生气……”
“那怎么一直不讲话?我口水都讲干了,你就抱着你那个水杯一声不吭的。”
生活上秦书炀一堆毛病,但有一点好,他从来不会让贺光徊带着气闷过夜。天大的事儿在他这都信奉一句说开了就好了,拖下去只会更严重。所以贺光徊讲多少遍没生气在他这也不顶用,还是要抱怀里哄好了才会放开。
一开始贺光徊还不说,就整张脸埋秦书炀肩窝里。不说也没事,秦书炀就抱着继续哄呗,揉揉头发,拍拍后背,再低下头照贺光徊发旋上吧唧吧唧亲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