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炀没说话, 只捏了捏贺光徊的手腕。
车子重新启动,不一会开进了小区停车位, 这次换贺光徊握住秦书炀的手。仅有一盏车灯亮着的黑夜里,贺光徊看上去脆弱又坚韧, 他轻声对秦书炀说:“炀炀,以后不要开车不要开那么快,太危险了。”
他的心仍旧乱成一团,很多事情其实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但潜意识里又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哪知道这句话会抠到秦书炀那根酸筋,贺光徊话音一落,秦书炀的鼻子立马就开始发酸,酸得他整张脸皱在一起憋着气缓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秦书炀捻了下贺光徊的耳垂,顺道帮贺光徊把额前的头发理了理道:“先回家,明天再去洗车。”
远远就能看到客厅里灯火通明,秦书炀站定在院子外一点,问趴在他背上的贺光徊:“小光,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吗?”
“没有了。”
秦书炀不带一点怀疑地点点头,旋即又问:“那你相信我吗?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会拦着我。”
“我当然相信你。”贺光徊想也没想。
他的脸有一大半儿都贴在秦书炀的脖颈上,随后他侧过头吻了秦书炀一下。
“炀炀,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拦着你。但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一个决定前都能想到我,而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和你继续往下走。我的的确确有很多遗憾又或者不甘,但一想到上帝对我的嘉奖是你,我就觉得那些不甘都算不上什么。”
前方不远处的落地窗映照出暖色的灯火,昔日“回家”这两个字都不用说出口,仅仅只是抵在唇间就已经能激发出内心无限的柔软。
然今夜已经到门口了,看得见两个人亲手种下的树苗,看得见那盏漂亮的落地灯正暖暖地亮着,秦书炀的心脏仍旧冷得发疼。
他紧了紧胳膊,将贺光徊背得更紧一些。
“还有呢?”他问:“那生病是因为那个原因吗?”
“不是。”
他定了定神,贺光徊否认得很干脆。
医学上这种事情无法定论,一切只不过是贺光徊自己往自己心里扎了一根刺。而这根扎在他胸腔里的刺不应该挑出来,即便要挑出来也不能扎在秦书炀的心上。
贺光徊重复道:“真的不是,医院那边是你陪着我去的,你该比我更清楚。”
他还想说什么就看见贺求真已经站到了落地窗前,父子俩目光交集,贺光徊缄默闭上了嘴,只拍了拍秦书炀的肩膀轻声催促,“别想了,先进去吧。”
大风天,秦书炀整个背都是僵的,他背着贺光徊走进楼道,到门口的时候才木着把贺光徊放了下来。